店门边墙上靠着一个人。黑暗中,那人垂落下来的手间夹着红点。
赵含对那红点有些熟悉,走过去与他站一起。
“我不介意抽烟。你总躲着我做什么?”
闻烈见他来就摁灭。被拦住,“还是你不开心了?那我以后再不提他。”
那火星子还是被摁熄,“你不喜欢。”那话如此笃定,赵含几乎找不到话讲,好一会儿,问他,“我喜不喜欢这么重要么?”
闻烈盯着他,“重要。”
盯得赵含呐呐,忽然笑出来,“你这么对我这样好?”他说闻烈总埋着,其实自己何尝不是,一层一层把自己裹起来,这次尝到被扒开皮来的滋味,却不觉得差。
“好到我要以为你的人生没我就不行了。”
闻烈不否定,还在看他,“以后不要提他了。”提要求。不仅如此,去拉他的手放在自己耳边轻轻的揉,“难受。”
让赵含心里好软好软,配合着轻轻捏他反骨甚重的冷耳,“以后不提了。”
“永远不提了。”
哄他,“难受就不喝了,喝这么多做什么?”
闻烈沉溺在他的温柔里,低低的回,“让唐晋玩得尽兴。”
“所以自己难受没关系?”赵含轻声问。
看起来是唐晋对闻烈友谊恩重,可是任何感情绝对不是单方面能够维持这么多年的。
闻烈手里还捏着熄灭的烟头,轻轻捻着。
“我很感谢唐晋。”
让赵含心疼,“你们是兄弟仿若至亲,他都明白。”
正是情人私语。忽然谁的铃响。
等着闻烈接听手机的间隙,赵含的视线无意识落在不远处的街。熟悉感涌上,想起来就是在这里遇到老顽童似的大爷。不由微笑。
“笑什么?”被发觉了,赵含不回,反问,“你呢?”
“谁给你来的电话?”
闻烈十分镇定,“教授。”
赵含嗔他一眼,“装模做样。”
“我这里有的是钱不要,非要去给别人做黑工。”
“这就算了,好好的还被卷进看守所闷了那么多天。”
赵含才不信他,自己私下里从唐晋那边撬。果然又是瞒他。
“其实先前教授就找过闻烈,要他出去做学生,做助手,给他钱。他拒绝了。还有我父亲这边也能给他提供林远的钱,条件也是出国。但是林远手术钱不是被卷走了么?闻烈又是绝对不可能不管她的。”
所以闻烈当时才会那样生气的质问落马的人。那不仅是林远的救命钱,也关乎他去留。
“但你不是不同意么,他不肯,就变成给教授打黑工,钱照给他,所有项目可以不着他名。”
或许是怕赵含生气,唐晋又补充,“赵总,闻烈可稀罕你了,我跟他做兄弟这么多年,没见过他这样唯命是从。”
“你生气了。”闻烈三两句简单与那边说完,问他。
“烈烈。”
“嗯?”
赵含避开话题,“你对债主是什么样的?”
光是听到那两个字,闻烈手都有些痒,微微握拳,“怎么想到问这个?”知道赵含是不追究了。
“就是忽然好奇。”
闻烈掠过那些血腥场面,拉开店门时候轻描淡写一句话,“让他们赔锁。”
至于是怎么让他们赔的,没有细说。
赵含只是好奇,并没有追问到底。
两人走进去时候,唐晋已经倒下了,还趴在一个陌生女人肩上。
赵含赶紧过去把唐晋拉开,对女人道歉。
“抱歉,我朋友...”
不等他说完,女人揉着酸疼肩部的手停住,转而指向他身后的人,“哎,怎么是你?”
没想到这么巧,女人居然就是有过几面之缘的护士。
“下次可看好人了”护士抱怨道:“我正进来还没点菜就被抓住。”
“不过,你们一个护工,一个病人怎么会在一块儿?”
正问到这里,护士电话响了,好像是医院的病人出了什么问题,随后对他们说了再见,就匆匆离去。
两人在护士离去后没有说什么。是把唐晋送回去后的回家路上才提起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