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父亲恢复得很好。已经能够开口讲话。医生说再住院观察一两周就可以出院。
赵含最近有合作,大部分时间是闻烈在看护,时间久了,他索性把案子搬来医院做。
“赵含呢?”赵父费力问。
闻烈正在敲东西,“公司。”
“总是这么忙?”
“嗯。”
“盒子找到了?”
闻烈点头。
赵父满意点头,似乎放下心,“什么时候结婚?”他好像很执着这一个。病前问的这个,能开口后也问这个。
自他能开口,这样的对话常在一老一少之间发生。闻烈常是捡以前回答,“两年后。”
赵父也知道他会答什么。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问。“钱的问题我给你解决。”
“我看明天就不错。”
“机票我给你们买。”
他按照这几天的惯例重复这些已经讲过许多遍的。
闻烈如寻常望着电脑,手下敲着。
赵父还在继续。
“戒指我给你们订。”
“蜜月也得过,你去问他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们订。”大抵是儿子在前,要问赵含喜欢。
“戒指我有。”忽然来的一句,叫赵父骤然停住。他虽然问其实像催,并不期待能有回复。毕竟多活几十年,讶了片刻,有了缺口就要扩大。紧赶着绕回去,“什么时候结婚?”
闻烈合上电脑,站起身,在赵父略微紧的注视中站起身,“今晚。”
时间突兀得赵父这个催的人都不敢想。
“什么?”
赵含换了鞋往里走。
“卧室里有盒子。”闻烈在后面捡他的鞋放好。
赵父情况稳定后,赵含请了护工。晚上两人就回闻烈这里住。早上再去公司。
赵含走进卧室,放包的时候没提稳,掉在地上,便蹲下去捡。起身时发觉床头柜前地板上一个黑袋子。
打开来,果然有一个盒子。
他蹲在那里,伸一跟指头轻轻搓那盒边的锁。搓好几遍。
闻烈等不到人走进去时,他还在搓。本来要问,看清那锁,便沉默。
反倒赵含开口,“你没有打开。”
那锁扣得紧,自他锁上,再也没人打开过。
闻烈走到床头柜前,正好居高临下的望到赵含,诚实的,“我想对你很重要。”所以没有开。
“要你给看”我才看。
一句话使赵含两面为难。“做什么这么体贴,还不如直接就开了。”
秘密就是不愿让人看的。可是对方这样顾忌他,叫他生出冲动去打开。剥开自己叫他全都看清楚。
他摸到盒缝,“你那天为什么那么问我?我以为你开了。”
“不想输他。”
正如唐晋所言。哪里都低他一头是事实。“不想在这里也输他。”
赵含望上他的眼,“谁说你输他?”
闻烈不出声。
这样使得赵含犹豫不得,伸手,“钥匙。我父亲给你了吧。”
闻烈没问他怎么知道。找出钥匙。
其实不过装些幼时照片。
闻烈耐心的等着赵含为他一张张介绍。直到最后一张照片下面的纸露出海面。
四个大字。收养证明。
正常人谁也想不到赵含身上压着这样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