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御当时正是一个案子紧要关头。双方正在谈判桌上签字。对方已经将文件签好字递过来。
他刚签了一个蒋,电话铃急匆匆打断,不顾身边人眼色按下接听。
因为电话主人在他这里永远都在接听区。
听了声音却不是他想要的。
秘书公式化的通知冷漠的砸到他心口。
随后,蒋御不顾阻拦,立即站起身走出会议室。
那或许是公司里的人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一向冷肃的总裁失去理智。
此后再也不会有。
医院里气氛很紧张。
急促的术语夹杂判别诊断不断从医生口中吐出。
“急性脑溢血事件,情况十分危急,家属现在签字,十分钟后进行手术……存活率百分之三十……”
医生还在说,赵含却已经被两个简单汉字捏抽了魂。世界那一霎那是眩晕的。他声音干得几乎要裂曲,本能望向身边握住他手臂使他站得稳的闻烈,“三…十…”
闻烈这时候很显镇定,直接接过医生手里的单子。
赵含手抖得不行,几笔都花走,几乎要被折磨疯,颤抖的手背忽然覆上另一只毫不犹豫的大手,坚定的握住他,很快写下艰难的两个字。
医生又说了几句,拿着单子走进急救室门内。
赵含就是这个时候看见那急急赶过来的人。
闻烈一时只觉怀中人剧烈的抖,于是也看见了,面上立即压下一层铺天盖地的冷冰来。将人搂住更紧,要他安全。
然而无用。随着那人的每一步靠近,赵含只会抖得更厉害。
闻烈终于还是忍不住,十分戾的一句,“滚。”
蒋御眼中的人面色白惨一片,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不听闻烈,只看赵含,“含含?”
是在问。
这一问直叫赵含毛都立起来。几乎是战兢里挤出来的,“你走。”因为抖,说这话都有气无力。毫无气势。
却叫蒋御真是停住了。
他煎熬且不解,又喊人,“含含?”话里话外是难以置信。
连普通朋友都做不得么?
秘书很好的解答了他。她手里还拽着赵含手机。直接找出那个视频播放画面扔过去人手中。
那是路灯下,昏暗光影中,两个人在接吻。一道极为意暗情迷的荒唐。因那主角都是男人。
灯光摇曳,在两人身上晃来晃去,叫人真想看清楚那两张脸。
忽其中一人往前一步,那张温和笑着的脸庞就露出来。望着的是另一张稍显年轻的冷淡面容。
蒋御只看到这里。也只听到这里。
“邻居告诉他,发现他父亲出事时候,他父亲手里握着的手机上是这个视频。”
谁发的视频?
是他么?
蒋御一瞬间抬头,绝望的眼中是赵含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唇。
那唇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喊他,“走。”
蒋御只觉得那虚弱的一个字,可抵千斤万两,叫他整个人生轰然崩塌。
崩溃的望着赵含,“那是我的位置。”
含含是月亮,我的月亮。
闻烈毫不同情,毫无情绪的冷声砸过来他身上,“现在是我的。”
蒋御从没恨过,第一次恨,恨他,恨自己,又讽刺的笑,笑他,笑自己,“现在轮到我的千金难买他一照了。”
可一坛废墟的人生让他无法放手,他愤怒,“我不走!”
他望着闻烈,朝赵含低吼,“我有什么错?!若他给你好的,我才甘心!”
“可是看他是什么样?!”
“一个落魄!”他喊得刺耳。起码刺了闻烈的耳。“这是一罪。”
“二三四五许多罪还等着!他有待你真诚么?”他问赵含,“你知他城府么?为了拉我下水,早早埋伏,连我都给瞒过去!他究竟从何时开始布棋!”
“含含,你确定他不曾算计过你么!他的话全都给你说了么?他的心事你全晓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