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早清楚,还在等他开口。等一阵等不来,惹得笑起来,“真笨。”故意说他,“怎么撒谎还要我教么?”
这人一副冷山寒月,其实也通人情,落下风了就不讲话。可他越这样,赵含越想挠他痒痒。
又挠几下,怕过火,生生忍住。
“我很快回去了。”
“你乖乖等我么。”
闻烈点头,“嗯。”即便那人看不见。
很寻常的通话变故在挂断那一刻。
“嘟”的同时,一道和他不分上下的冷声穿透寒冷的夜,“是他?”
那声陌生而称得上熟悉。闻烈甚至品出一丝像。
“与你无关!”赵含抢回手机,提高声调,是真的恼。望着不推门就进来会议室的人,“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我亲自来了。合同也已经签好。还是蒋总您还有其他要求?”
他眼中全是恼还有面对敌人的戒备。可浮现蒋御脑中心底全是那个弯眼温笑的人。
“你叫我什么?”蒋御似乎一些不相信。
“蒋总。”赵含迅速背过身去,不看人,不改口。甚至又说一遍,“我叫你蒋总。”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一丝存疑。
那些年里,两人很少这样对立。确切的说,蒋御舍不得。
盯着那人良久,看得出那身影绷得太紧,蒋御生怕那人下一刻要断掉。退一步,“没有。”
“那就请离开,我要休息了。”赵含学了那人几分功夫,说这话说得平静。
夜晚的会议室真的平静,这一句剩过千石,坠得冰湖生裂。
许久。似乎一切永远归于沉默就此消失进宇宙深流的时刻。
“含含。”
“你真的。”
“要丢下我么。”最后一句轻的听不出来。
这一句出来,赵含险些断掉。要抓烂的手很用力才撑住煎熬的桌。
不用看,他都听得出那话中每一道冰裂声。
这么久,他已经很好劝自己不再疼不再难不再苦。
就这样被人一句话灭了。
他体内疼得要溢出来。
根本不是人对手。
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直到身后关门声传来,疼得站不住的赵含骤然伏到案上。
心底压不住更苦了。
怎么对他说这样狠的话?
他强撑着捡起手机拨通电话。要以坚韧意志快刀斩乱麻拯救自己于苦海。让秘书立刻订下明日飞机。
他不知道,蒋御太了解他了。了解到他才到停车场就此路不通。
赵含一见人体内就泛起熟悉的痛。他真的不想纠缠。至少不要这时候。
“你究竟怎样?”他望着人,语气妥协,好像漫无一丝天光。
蒋御见他这样,也无法再逼。咽下满口苦涩,像是怕惊到他,沉默将一本递过去。
赵含这时候累得看不清,接过来看,顿时变了脸色。手都有些颤。握着手中红本像握着刀尖。
“你发狂还是我发狂?”
蒋御平静望着他,“我离婚了。”
赵含没有想到会荒唐到这个地步。脑子里乱得一团,猛一下将本子砸在人身上,就要上车离开。
却被人一把抓住手。
从来居冷峰的人破天荒眼含求而不得,“含含,我愚蠢犯错,求你给我自新机会。见不到你的这些日子,每一天都是我的凌迟,我会被磨死的。”
赵含这时候头昏脑胀,双眼发晕,只想喊他走。
却有人比他先开口。
“放开。”
看清来者,赵含恨不得直接晕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