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这天,沈鹤翎先去本家拜年,然后吃完午饭再回来。
昨晚疯狂了一夜,许染睡到快十一点才醒,醒来后就发现床头有沈鹤翎给他的红包,上面还用烫金字印了他的名字。
看到“染染的压岁钱”这几个字,他眼睛忽然发酸发热,但在眼泪落下之前他用力揉了一把,然后爬下了床。
他知道沈鹤翎去了哪儿,昨晚对方已经和他交代清楚了,他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乖乖起床吃饭,然后等他回来。
他不嫌等待的时间漫长,因为他知道沈鹤翎不会骗他。
因为过年,庄园里的佣人近一半都放了假,平日本就空旷的屋子此刻更是大得吓人。
阿柳排休在年后,沈鹤翎早上出门前嘱咐她一定要看着许染把饭吃完。他最近太忙没时间陪他,在监控里看到许染总是吃得很少。这小东西两副面孔,面对自己时乖得要命,等他一不在就各种自暴自弃。
他知道一时半会扭转不了许染这种怯懦自卑的性格,那既然他只听他的话,他便利用一点,让他这辈子都只能活在他的羽翼下。
许染只听沈鹤翎的,他的情绪完全由对方带动,身上就像装了什么只要沈鹤翎一靠近就会自动填色的开关,沈鹤翎不在他整个人都灰了下来。
阿柳不了解许染的过去,只是在每日的接触中她越来越能感受到对方想要活下去的欲望。最开始的时候,她每次看着他坐在落地窗前,总感觉下一秒他就要推开玻璃门往下跳。
虽然那扇门很早的时候沈鹤翎就让她们锁死了。
不过最近几日许染有了倾诉欲,偶尔会问自己沈鹤翎去了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好几次以后,阿柳和许染说:“不妨亲自问问先生,他一定会告诉你的。”她很笃定,因为她感觉得出来,在不触及沈鹤翎的底线下,许染似乎被他无限的宠着。
或者换句话说,沈鹤翎对许染就没有底线一说。可惜许染感受不出来,阿柳有些焦急。
许染自然是不敢问的,但昨夜沈鹤翎却向他交代了去向,如果他是一株植物,那会儿他恐怕要开花了。
阿柳肉眼可见许染今日的生命力在绽放。她看他不用叮嘱就自觉地吃完了早餐加中餐,稍微有点惊讶。
但其实是许染腼腆又害羞,即使这里的人从未伤害过他,他也放不开。看到阿柳盯着自己他只觉得坐立难安,想着赶紧吃完赶紧逃。
吃完饭,许染照例在落地窗前坐着,当他看到沈鹤翎的车驶入庄园后,他急忙跑出房间到一楼大门前等他。
沈鹤翎看到许染毛茸茸的一小只站在寒天雪地里,莫名想起了小时候救治过的一只小肥啾。
虽然最后他没能救活它,但眼前的这只小可爱倒是被他养得越来越漂亮了。
沈鹤翎下车走到许染面前,抬手揉了揉他的眼尾,“有点儿凉,怎么不在屋里等着。”
许染下意识在沈鹤翎掌心中蹭了蹭,听见对方问话后,他迟疑了会儿,才红着脸说:“想快点见到先生……所以就下来了。”
沈鹤翎眸光微闪,指腹的力度没控制好,不小心就揉红了许染的眼尾。
许染觉得有些疼,疑惑地“嗯?”了一声,就听见沈鹤翎弯腰在他耳边轻声说:“下面不疼了?这么勾引我。”
许染闻言立即夹紧腿,“疼、疼啊,可是……疼也想和先生做。”昨晚做了很长时间,他那里肿得不行,最后沈鹤翎还想再做一次,结果他疼得怎么都放松不了才作罢。但是其实沈鹤翎完全可以强上他,从前他有过很多次这样疼得受不了也被男人翻来覆去折腾的经验,但沈鹤翎没有那么做,许染心里暖暖的,整个人靠在对方怀里,又娇又憨。
简直要命了。沈鹤翎心想,这副样子迟早他会理智尽失把他干死在床上。
他深呼吸一口气,忍住了把他抱回房间操上一顿的冲动,正色道:“留着点力气到晚上。”
“哦,对。”说好今天要带他去看表演的,许染突然想起来,反应过来后,他满脸通红,惊觉自己一天天的脑子里怎么都在想那件事?
沈鹤翎不知道他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只看到他脸色越来越红,不禁失笑逗他,“快冒烟了。”
某个家伙往他怀里躲,“没有啊……”
沈鹤翎看他不承认,便也不再逗他,胆子那么小,弄哭了就不好了。
距离晚上还有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许染好奇地问沈鹤翎,“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沈鹤翎示意阿柳把围巾和帽子拿给他,然后他又给许染一一穿上,“去给你买新衣服,然后再好好打扮一下。”
“好、好的……”
到了晚上,他们先在事先预定好的饭店里吃饭,吃完后才赶往演出会场。
许染今晚穿了件白色的小棉服,帽子上毛茸茸的一圈,显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很稚嫩。他还戴了顶新买的毛线帽,蓬松柔软的长发披在胸前,仰视着你的时候乖巧又可爱。
记得某天早上他的长发缠在沈鹤翎的脖子上,他便问沈鹤翎要不要把头发剪了,但沈鹤翎说不用,还说他长发很好看,于是他也不觉得留长发是一件麻烦事了。
旁人说他好看他不觉得高兴,但沈鹤翎夸他好看他能欢喜一整天。
沈鹤翎给予他的不仅仅是羽翼下的庇护,还把他碎成灰的自信心一点一点地重塑起来。
在车子行驶过某一街区时,许染突然惊呼出声:“先生您看!”
“嗯。”沈鹤翎顺着许染的视线望过去,是遭遇过火灾以后变成一片黑焦废墟的俱乐部,那招牌上的名字许染这辈子或许都忘不掉。
他惊讶不已,车子离开很久以后都还没从俱乐部已经被烧毁了的魔幻现实中反应过来。
沈鹤翎看他傻乎乎地,把他捞到身边问他:“在想什么?”
许染瞄了眼司机,发现对方很专业目不斜视只盯路况这才小心地往沈鹤翎怀里靠,“就是觉得很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