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苏柔出院。
医生说她当初是因为经期受惊、精神情绪都不稳定,这才导致经期血崩。
苏柔也看了病例,上面的确也是这样写的。
但男人还是坚持要她住院,就连医生也建议她留院观察、调养身体。
临走前,他还安抚她说任何事都不用操心,离婚的事他去办,她只需要安心养好身体。
这段时间,她天天被各色补品喂着养着,竟也没长回来多少肉——也是因为之前消瘦得太厉害。
所幸脸上恢复了血色,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期间她还来过一次月事。
除了有些痛经,并没有其它任何不适。
之后,医生带她做了几项检查,说她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男人并没有来接她。
不仅是那天,准确来说,住院的一个多月间,他们两个都几乎没怎么见面。
派来照顾她的仆人说,她睡着的时候刘先生来过。
可到底,她还是没有见到他。
仆人把她接到一处别墅,说刘先生要她安心在这里住,他有空会来看她。
别墅上上下下都有仆人打理,各色营养品也一如既往被送来——唯独见不到他的人。
如果不是一次无意间,苏柔听到仆人在电话里向男人汇报她每天的饮食起居,她真要以为那晚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只是幻想。
即便如此,长久的等待后,她对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愈发失去了判断。
那一晚,他们之间好像确定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确定。
她现在这样,到底算是他的什么人呢?
苏柔在阳台上晒着太阳,托腮陷入沉思,手边的热茶已经凉了,她也没想出个答案。
或者说,她不敢承认那个最坏的答案。
她正要起身去续杯热茶,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笃、笃笃。”
仆人不在家,苏柔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是他来了,但旋即又明白不是——这栋别墅都是他的,他想进来,实在是无需敲门。
什么人会来这里呢?是来找她,还是——
忐忑地拉开门,看到门外那名年轻女孩的瞬间,苏柔心脏仿佛一瞬间坠入冰窖。
——她怎么会来这里?难道她、她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苏柔一时呆呆站着说不出话,反倒是门外的年轻女孩见了她就笑起来,非常自来熟地进了门,四处张望。
“果然是你,我早该猜到的,都说刘老大在金屋藏娇——怎么,他不在?”
年轻女孩眼波一转,回头瞟了眼苏柔,走近几步,食指勾起她脸,凑近了她,语气暧昧:
“不会忘了我吧,楚太太?当初你被你男人卖给老头子玩,还是我给你洗的屁眼——还是你的第一次,应该记得吧?”
被当面提起那日的不堪,尤其是听到那句“被你男人卖给老头子玩”,苏柔只觉得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攫着,沉重得喘不上气。
她闭了闭眼,嗓音干涩:“你……有什么事吗。”
王汇云捏着她的脸,精致的眉尖挑起来,口中“啧啧”地上下打量她,多少有些感慨。
“又呆又蠢,又不会讨好男人,也就脸蛋漂亮点,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得到了这一切,楚、太、太。”
她最后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仿佛在刻意提醒苏柔她的身份。
果然,苏柔在她的话语中脸色愈发苍白,脚底踉跄了下,身体靠在墙壁上。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本来看见王汇云就心虚,又被她这样打量,心里愈发慌乱,偏开脸不敢与她对视。
“请你离开这里……”
王汇云身材纤细,个头也娇小一些,与苏柔面对面站着,气场上却还占了主动。
她挑挑眉,“你不知道?刘老大这阵子动静可不小,整个集团都让他——”
话说了一半,她忽然顿住,无声地“啊”了一声,像是回味过来什么,了然地点点头。
“噢,原来你还不知道啊。”
她本就生了颗七窍玲珑心,又是惯会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的。
这会儿看苏柔的确对刘家正在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又知道她是个怎样的木头美人、怎样的不会讨好男人,心中一个猜测逐渐成型。
王汇云眼珠子转了转,嘴角逐渐浮起一抹狡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