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颜意远慢慢走到头低垂着显然在犯困的赵轲驿面前,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
“是,夫子。学生并非有意,还请夫子原谅。”
赵轲驿像是惊醒过来,一下子站起身,他要比颜意远要高半个头,此刻站起来颜意远只能抬头看着他。
颜意远是个瘦弱的书生,中了举人当了一两年官,但之后因生病体弱只得回乡当了私塾夫子,以他的学识教出的学生也都十分优秀,赵轲驿家贫本应念不起书,是他爱才又怜惜赵轲驿的身世才减免了他的束修收了他做学生。
两人站在一起,赵轲驿的身形几乎完全拢住了他,远远看上去堪称一对璧人。颜意远貌若好女,性格却称得上严厉,所以私塾里的学生都很畏惧他,只有赵轲驿对他满是孺慕之心,在他生病的时候总是去看望他,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久而久之师生情谊愈发浓厚。
见赵轲驿眼下带着厚重的青黑,显然是许久晚上不曾好好入眠了,眼中满是倦意,但脸上都是愧疚不安的神态,一副不敢直视他眼睛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知错了。
“站到清醒了,就坐下吧。”
赵轲驿是颜意远极为看重的学生,他在学业上一向刻苦,为人也谦虚温和,看他认错态度诚恳,颜意远就有些心软,语气缓和了下来。
这话一出就吸引了其他学生的视线,以颜意远严厉的性子,要是他们在课上打瞌睡,惩罚可远远不止这些,说不定还要打手板喊家长呢,不过他们也知道赵轲驿一向受夫子偏爱,赵轲驿又和大家玩的好,就嘀咕几句不再注意了。
但赵轲驿这节课都并未坐下去,像是赎罪一般,固执地站着,眼睛紧紧盯着颜意远,看向他的眼神里依旧带着些许愧疚之意,颜意远讲课时都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想着等下学后看看他和他谈谈吧,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影响了他的学业就不妙了。
没想到他刚宣布下学,还喊住赵轲驿,他就被其他学生簇拥着走远了,颜意远只得另行打算,远远看着那些学生带着满脸灿烂的笑容,姿势有点偷偷摸摸的,貌似从赵轲驿手里接过了一本小册子,颜意远起了疑心,他也教过不少学生了,这册子大小可和一般的书本不太一样。
颜意远早知赵轲驿家住何处,赵轲驿家中一贫如洗,见到便知没什么财物,小偷也懒得上门偷窃,所以此刻门也没锁,颜意远也没想到,轻轻一推便进屋了。
书桌上摆着一堆书,堆叠的很整齐,桌面上散乱的放着几张纸,上面写满了字,应是他上次布置下去的文章,颜意远走过去打算看一看他课业上是否有了进步,拿起细细地翻阅起来,看到精彩之处眼角带上几分笑意,准备等赵轲驿回来后和他好好讨论一下。
在放下文章时余光不经意看见旁边那堆书中似乎歪歪斜斜地夹着一本册子。颜意远想到下学时学生们从赵轲驿手里拿过去的那册子,伸手把那本小册子抽了出来,册子上空白一片,没有什么字和图画,只有等人翻开一看,才知其中暗藏玄机。
颜意远看到里面入眼便是男女抑或是男男女女间形态暧昧的交叠缠绵在一起,他随便翻了几页看了几眼,还不曾细看便满脸赤红,心中羞恼与怒火交织,最得意看中的弟子课上昏昏欲睡的原因看来就在此处了,沉迷此情欲之事,真是罔顾前途不堪造就。
等颜意远从这复杂的情绪中回过神,颇为恼怒地把这春宫册丢在桌面上,注意到门被人推开,扭头看向门外时,就看到赵轲驿僵立在门口,已经是注意到被他狠狠掷在桌子上的春宫册了,颜意远想要训斥他几句,但师生之间谈及情欲之事实在过于尴尬。
将此时按下不提又不是颜意远的作风,最终是赵轲驿开口打破了僵局,他的声音晦涩沙哑,仿佛其中揉杂了诸多情绪,“夫子——”
“给我一个解释,若无理由可以辩解,从今往后你便不要叫我夫子了,我为你另寻念书之所。”颜意远语调淡淡的,但其中压抑着的失望十分深重。
赵轲驿脚步沉重地走到颜意远面前,和他一同站在书桌旁,明白夫子话语中对他还留有一丝期待,希望他能说出合理的解释,就算自己实在让夫子失望,夫子也会为他安排另外的私塾念书,如此深情厚谊,赵轲驿不想隐瞒他。
“学生……”赵轲驿开了个头,又卡住了,他怕夫子不愿再认他做学生,怕自称学生会让夫子更加生气,看到夫子面色没有什么变化才继续说了下去。
“夫子,学生自幼失去双亲,家中贫困无力念书,是夫子看重我免了我的束修,学生才有机会读得圣贤书,但学生想为夫子献上属于我的这一份束修,生活上的其它花销又实在是捉襟见肘,念书之外时间有限,我抄书去卖的那家书店掌柜便给了我渠道让我画这春宫图卖,是学生没能禁得住钱财诱惑,还请夫子责罚,只、只是万万不要放弃学生……”
说到最后,赵轲驿的眼眶已经红透了,抿着唇仿佛随时要落下泪来,手靠近颜意远的衣角却又不敢伸手拽住,悬空在那里又慢慢垂落下来。
颜意远也是心情复杂,虽然赵轲驿仍旧与这春宫图牵扯不缺,甚至由他亲手所画,但有自己的苦衷,出发点并不是沉迷情色荒废学业,而为生活所难,颜意远心里的怒火已经消去了八九成,甚至已经涌上了怜惜之情,心里已经为赵轲驿开脱了起来,神色缓和了许多。
“罢了,既是生活所迫,此事也可谅解,只是画这春宫图……”
颜意远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他也不是何不食肉糜的人,自然是明白赵轲驿贫苦难堪的处境的,以赵轲驿的骄傲,减免他的束修已经是极限了,再多的恩惠他也不会接受,那断了画春宫图这门生意,便是断了他的生计了。
像是看出他的为难,赵轲驿苦笑着开口,“夫子不必担忧此事,这本册子已是学生打算画的最后一本了,书店已不再打算收学生所画的图册了。”
“……为何?”颜意远不知自己怎么会继续追问下去,赵轲驿能结束画春宫图明明是件好事,可能他不忍他断了生计继续吃苦吧。
赵轲驿有些失落地低下头,“掌柜的说学生虽画艺精湛,但画的春宫图上的人物的姿势神态过于僵硬,均没有情欲的妙处,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其中的乐趣,看客们也很不满意,销量日减。”
“若是你画的时候有参考对象呢?”颜意远看着赵轲驿落寞的神态心中不落忍,心中竟生出了再荒唐不过的想法。
……
颜意远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靠在窗口前的长桌上,衣衫半褪露出圆润光滑的肩头,胸口的衣服也散开着,连胸前两点粉色的茱萸都半遮半掩地露了出来,学生赵轲驿拿着一支毛笔准备作画,目光清凌凌地落在他身体的光裸之处,两人靠的极近,近到颜意远觉得自己都能感受到赵轲驿身上的气息了。
赵轲驿面上微微皱着眉头,实则在欣赏落入自己陷阱而不自知的美丽猎物,在这一系列的过程后演化到现在这个结果,有他暗地里使用了催眠对颜意远进行诱导,对他的意识和认知有一定程度的轻微修改。
这样既能欣赏夫子陷入情欲的神态,又能品味着夫子由于保守严谨的本性挣扎沉沦的诱惑,使他不至于沦为毫无自我的淫兽性奴。
“夫子似乎过于紧张了,您能否表现云雨欢爱时的神态与我一观。”赵轲驿注意到颜意远的身段过于僵硬了,神情也满是羞窘与不自然,虽然赵轲驿觉得美人的羞容也实在美丽,但他的恶趣味还是占了上风,便装作为难的样子向夫子提了要求。
颜意远一向端方自持,性情冷淡,由于身体原因不想辜负他人,至今也未曾娶妻。可能是由于他体弱的原因,欲望也很是淡泊,寥寥的几次自慰也只是浅尝辄止,更多的还是等它自己平息下来,也从不与其他同窗谈及此事,对于性爱时的欢愉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了。
此刻被学生提了这等要求,一下子就把颜意远难住了,他竭力回想着自己印象里的稀薄感受,张嘴喘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点红晕,眼睫垂落颤了颤,他靠在窗边,透过窗棂洒落进来的日光倾洒在他的侧脸上,出现一层融融的暖光,看起来脆弱又动人。
“我、我试试吧。”颜意远纤长的手指慢慢伸到衣摆下,探入隐秘的胯下,手指在其中的动作轻缓,在外面可以看出似乎环握住了什么,动作幅度很小,在这暧昧安静的小屋内却显得难言的惑人。
颜意远抿住唇,竭力不让喘息溢出口,胸口起伏的幅度更大了些,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在莹白的脸庞上晕染开,在赵轲驿目光的注视下,身体的敏感度高的可怕,握住自己下身的手简直不像是自己的了,更像是被学生在亵玩。纵然劝告自己只是在帮学生的忙,但性爱的欢愉依旧占据了上风,神情就难免更加难堪羞涩。
赵轲驿盯着颜意远的动作好一会儿,视线尤其集中在夫子的神情上,才低下头执笔在纸上开始作画。颜意远不知为何,在赵轲驿盯着他的时候他颇为不自在,但当他的视线移开时,他就不由得开始想象被学生画下的自己会是什么样俗艳的姿势神态,心就越发颤动起来。
赵轲驿画上一会儿,就会将目光再度移到颜意远身上,害得他不敢停下手里的动作,身下敏感可怜的玉茎被一刻不停地抚弄着,红通通地肿胀着流出淫水,在一次赵轲驿注视在他手上的时间过长时,终于忍不住身体一颤,乳白色的精液射了出来,把他的亵裤包括大腿根都搞的湿漉漉的。
赵轲驿笔下的画中人一直没有画上脸,在此时执笔之人才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神态,将其捕捉绘在纸上,那羞涩缠绵又带着矜持严肃的神态完完全全地被记录下来。
赵轲驿仔细地将这张画卷起收好,又重新摊开一张白纸,微笑着看向脸上尤有高潮余韵正在失神的夫子,颜意远陷入欢爱后的容颜比之平日更甚,谁也想不到,严肃自持的颜夫子现在可以用艳丽来形容。
“夫子——”赵轲驿的声音又低又沉,他倾身靠近颜意远,握着他的手腕把他保持着自慰姿势的手拿了出来,修长白皙的指尖还沾着一些浊色的水液,被赵轲驿握着送到唇边用舌尖舐去,颜意远心神动摇,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了手,手指上还残留着酥麻的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