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住，无言地看见越殊的脸上垂下泪珠。
太脆弱易碎的感觉。
但是他已经很坚强了。
如果是自己好好地工作生活，却被这些疯狗一夕嘶咬在嘴里，索琳恐怕会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不得善终。但是她也知道，别说那么多人，就算只沦落到弟弟手里，就够她好好地尝尝求死不得的滋味。更何况这个年轻人没有背景，没有权势，没有体格，还生了这么一副好欺负的、柔软的心肠。
他是真正的禁脔。
是被怪物咬在嘴里的宝物。
没人会考虑他的感受。没人会为他复仇。
“其实……索琰是真的喜欢你。你看，他现在还放你出来工作，是你要求的吧？你说什么，恐怕他都答应……但是，他就是认不清你不喜欢他这件事。是我们把他惯坏了……如果你答应的话，他会对你很好的……但是，但是强求不来……”
她低声道：“你逃走以后，他差点疯掉。你不知道，他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你走了以后他连魂都没了，要不是我拦着……我真不敢想他抓到你以后会做什么。”
她并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情况，但是能看得出索琰在和他们争抢越殊。目的各不相同，她只想给这个年轻人一次逃离的机会。
越殊嗫嚅着。
有什么好说的呢？是他的因，但不是他的错。
合同里有那么多字，乙方是没机会读完的。他们只有两个选择，签或者不签。签，失去本来的工作和房子，带着爸妈一起到国外去，逃离现在不断地淫虐折磨。不签……不签的话，自己将会被他们叼在嘴里，就这样不见天日，等着他们玩腻自己，然后被扔掉，死在不为人知的角落。
给他思考的时间并不多。他停留在这里，每分每秒都在定位仪上显示着。
“能不能……不放我的脸？我不想、不想让我爸妈知道……”
他没什么要求可以说了。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也没有什么可以挽回的。痛苦到麻木的地步，他只想着能坐上一班飞机，逃到期盼已久的桃源。
……
小宋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门才开，里面的人看着脸色很臭。
“喏，放那儿了。自己拿吧。”他瘫进沙发里，百无聊赖地抽着烟。四周没怎么装修，看着有点寒酸，一架望远镜正架在墙角，对着对面的居民楼。
小宋接过那几张照片和磁带。看着他的背影，男人脸色简直臭极了，烦躁地说：“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结束？
“看先生的意思。”小宋说，他手在抖。那张照片上出现了孙乐然和几个面生的人，顺藤摸瓜，反正没有什么好事。
“用我来盯梢，你们可真行。”崔文洲拨了拨烟灰，“不知道还以为这女人是个连环杀人犯呢。”
她不是连环杀人犯，但她简直快要了先生的命了。
小宋脸色苍白。
该不该把这几张照片给先生呢？该不该告诉先生……那些事呢？崔文洲看他那样子，说：“怎么了？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虽然雇主的事情不该多问，但是雇佣他这样的人来监视一个生活平淡毫无新意的女人……还给了一笔巨额的费用，足以勾起他的好奇心。小宋勉强坐下来，脸色煞白煞白的，说：“哥，问你个事儿。”
崔文洲说：“讲。”
小宋说：“你谈过恋爱没？”
崔文洲一愣。
他勃然大怒，小宋立马低头：“我没谈过，哥，我没。我就是不懂……要是你女朋友不喜欢你，喜欢别人，要和别人结婚，你会成全吗……？”
崔文洲顿了顿，掐灭了烟，感觉到火星子在手指间被按灭微弱的灼痛。
“我会把他们俩都剁了。”
他阴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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