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破裂的时候,郭嘉在本校硕博连读的申请已经通过了,他攻读学位的后半段时间过得不轻松,并不是为了毕业焦头烂额,毕竟壶关之后,他对法理最后那一点天真的幻想都破灭了,他已学会适时妥协——简单地说就是水一个学位,这对一个天才来说并不难。
难点在于生活,虽然还吃住在家,但他的副卡被贾诩停掉了,两人愈发频繁地斗嘴、算计,他就愈发频繁地往夜总会或酒吧跑,以往赎他的人的电话不会再接通了,他晚上睡在夜总会还是家,全仰仗那天荀彧忙不忙,有没有时间来赎他。
荀彧把他送回家时,不出意外贾诩是正在书房办公,对房子里多出来的两个人不闻不问,通常荀彧会去告诉贾诩自己把人带回来了,贾诩不会言谢,只是说麻烦了。有时荀彧被郭嘉身上多出来的伤口、或者贾诩手腕多出来的勒痕刺激到了,会不长记性地又一次劝贾诩,贾诩只会冷淡地抬起眼,提醒荀彧已至深夜,他该回家休息了。
“你们打算闹到什么时候,闹到一方被抬进救护车那天?”
贾诩讥讽地笑了笑,“也许吧,”又说,“我们已经快两周没做了,如果学长再不走的话,可能就要撞上您亲爱的学弟强奸我的画面了,我是不介意被看,但我怕那画面对你来说太冲击。”
就算是瘸子,也不会轻易被醉鬼强奸成功,荀彧没道破,只是摇了摇头,“你们何苦呢,我看,要不离婚放过彼此吧。”
在自己的调解下,两人真的离婚的那天,荀彧甚至觉得不真实。
郭嘉称赞贾诩是个体谅的好前妻,等到他的学工宿舍批下来了才离婚赶他走。他从贾诩家里搬出去的时候,带走的东西很少,他很多东西都是贾诩给的,贾诩让他一并带走,郭嘉摇头,于是那些东西的下场是进了垃圾站。
但郭嘉还留给了贾诩一件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东西。
一个胚胎。
一个法律禁止堕掉的胚胎。
曾经有一部分是为了维护他的法,于是贾诩失去了一条腿,如今他曾想维护的东西反过来背刺了他。贾诩觉得更可笑了。
郭嘉看着B超图片,沉默了少顷,说,对啊,堕胎法方面应该能水一些文章。
又说,我混到个教授的话,孩子以后的求学路应该能挺顺的吧?哦,忘了,光孩子母亲的经济实力就够用了。
离婚那天三个人都没有想到,郭嘉竟然还有再踏进贾诩家的时候。
但这个孩子造就了机缘巧合。
荀彧、儿童心理咨询师没能认可贾诩把孩子父亲当作已经死了的想法,并且要求贾诩能保证一些适当的孩子与父亲相处的时间。
完全是出于对学长的尊重,还有对孩子心理出问题带来更多麻烦的杜绝,贾诩不得不妥协,并且在再一次久违地因为荀彧说他临时有事,而贾诩刚好被安排在那附近签合同,荀彧还提醒他父亲有失信记录对孩子的未来不是件好事,荀彧声称自己不是故意的从夜总会赎走郭嘉时,提着他的衣领道:“你尽可以烂在夜总会,但要烂就直接烂死,不要给我女儿留一堆不好看的记录;可惜看在你血型和我女儿一样,你还得当危急时刻的备用血包的份上,你还没到死的时候,给我安份点活。”
郭嘉回一个酒意熏人的微笑:“我就当是你对我身体健康的祝福了。”
那之后贾诩的助理多了一份工作内容,就是去夜总会捞他老板的前夫。好在这位前夫似乎被所处的学院警告了,为了抵御学风不良的举报不得不少去那些风月场所,再者来赎他的人不是他想的那个,估计他也觉得少了点意思吧。
少了去寻乐子的机会,也休想让郭嘉能因而对自己的科研上点心,他无奈转而把当一个好爸爸来当新乐子。
小女孩与母亲的朝夕相处中总是被管教得多,所以看起来她是更喜欢和总是宠着她惯着她的爸爸玩的,但郭嘉很清楚,她心里还是依赖母亲更多。
郭嘉当然关心她对自己的感情,毕竟这是个女孩子,还是流着他血脉的女孩子,但他更好奇她对自己的感情能在与文和的拉锯中带来什么。
很显然的一点是郭嘉有更多正当的理由和时间出入贾诩家了。
小女孩喜欢听父亲给她读睡前故事,如果那天郭嘉有幸下午和女儿待在一起的话,不出意外他将获得留到晚上读故事的权力——原因是贾诩到家的时候女孩已经在床上听着故事了。
孩子在他的声音中睡着后,通常贾诩还在书房加班,郭嘉还会像从前还未离婚时那样,去推开书房的门说一些刺耳的话犯贱。
直到某一天,郭嘉读完故事,孩子的母亲还没回家。
在他疑惑的时候,收到了由荀彧为他转接的电话。
没想到他也有去夜总会领贾诩的一天,不是因为对方赊账,而是在应酬中喝醉了。
他到的时候,贾诩正被一个陌生人架着,那人看着正打算把贾诩往自己车那边带,但显然贾诩够聪明,即使醉得快站不稳了,还知道利用拐杖周旋。
“麻烦你了,把他交给我吧,我是他的……”郭嘉纠结了片刻措辞,“小白脸。”
男人上下打量他,这人对贾诩势在必得,自然是做过功课:“我认得你,你是他前夫。”
郭嘉脸上依然挂着友好的笑:“是的,这和我现在是他小白脸不冲突吧?”
男人也是上位者,看着这个自降身段的人,眼里有不加修饰的鄙夷,“不管是前夫还是小白脸,认清自己的位置很重要。”
“是啊,”郭嘉煞有介事地点头,“我自然是比不上先生,我一个没钱的读书人,死了阿诩都分不到丁点遗产,所以他连害死我都懒得,直接把我休了,只是因为他喜欢玩sm,只有我被调教到被鞭昏了还能射,所以我还能被留着当小白脸。”
他凑近了,盯着男人开始犹豫的眼睛,“先生看着体格这么好,应当能挨更多下鞭子吧;这么有钱,阿诩应该很乐意花心思谋划您的遗书与葬礼吧。”
男人颤抖的手松开了贾诩,郭嘉顺势接过,到车里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贾诩对他竖了个中指。
“怎么,我帮文和杜绝了那些心怀不轨的莺莺燕燕,文和不该感谢我么?怎么恩将仇报啊。”
副驾驶上的人恨了他一眼。
但贾诩没有再骂他,而是伸手准备打开车门。
“你干什么?”
贾诩没理他,郭嘉把车门锁了。
贾诩只得回答他了,“回夜总会,找个男模做爱。”
郭嘉这才意识到贾诩身上的异样不只是酒精带来的,原来还被人下了性药。
“嫖娼犯法。”
“那我去找个人一夜情。”贾诩徒劳地试图开车门。
“直接用前夫的鸡巴不比临时去外面找好?”
即使被春药麻痹得全身酥软,贾诩还有力气冷笑,“不好。”
郭嘉发动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