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除了此处客栈,还有一批人马,暗中遥遥地跟着车队往南走。
追得紧紧的,却又不敢真上前试探,怕打草惊蛇,让之前的障眼法功亏一篑。
若之前的障眼法真把人糊弄过去了,此时再行险招,败露根本,岂不要后悔得呕血?
在车队离开城门后,也有一壮一青两人,手拎着一个人头包袱,来到了余唐府。
***
与此同时。
京城。
“爹,哪有那么多事好操心的!你看看我!”狄先裕已经看过了自家臭崽的回信,觉得非常有道理!
他不仅决定把庞大人拉入他的主场去玩,还准备把休沐的狄松实也拉来撑场面,要是庞老头还不入套,那只能出动他爹了!
狄松实压根没想让他进书房来。
但是咸鱼脸皮极厚,他滑不溜秋地往书房里一钻,然后一溜小跑就凑到狄松实身边,冲他龇牙笑地开心。
狄松实:“……”
就没见过这个年纪了,还跟个孩子一样性格和面皮的人。
“我保证庄子好玩,和爹你见过的所有都不一样。”咸鱼举手发誓,又腆着脸往上凑,“张弛有度方可长久,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你都忙活了这么久了,去玩玩难道不好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小九九。”狄松实挥手,试图拒绝并且挥开他。
却被咸鱼一把把他的胳膊抱在怀里。
然后佯装大哭:“爹你都知道,那你就更要帮帮我了!昭哥儿狠心扔下我跑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那叫一个痛心疾首,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那叫一个……假。
让人没眼看。
狄松实用力,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臂,但是被咸鱼抱得紧紧的,无奈叹口气:“应了你行吧?我和你娘性子都稳重,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泼皮。”
“爹你最好了!”咸鱼欢呼一声,然后硬是凑上去狠狠抱了他爹一下。
狄松实没注意到,某咸鱼在他脑袋后,对着门外一处比了个耶的手势,笑得得意极了,那笑容好像在说“区区老爹,还不是由我拿捏?”
门外藏在花丛阴影处的徐氏,笑着转身,欣慰又带点笑意地冲身旁嬷嬷说:“老爷这忙起来不管不顾的性子,还真只有二郎治得了他。”
而突然被热情抱了一下的狄松实,还有点略不自在:“成何体统。”
“都是自家人,要什么体统。”咸鱼嬉皮笑脸地说,又探头关心,“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爹你怎么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
“你这形容,”狄松实无奈,只好把信件递给他:“自己看。”
狄先裕本也没觉得自己能解决他爹什么难题,甚至都不指望自己能看到案件机密,准备插科打诨活跃气氛的,没想到还真给他看了。
“大哥写来的?”咸鱼看到里头的请教,还有明显为破不了案子的自责和困扰,嘀咕:“大哥还挺双标啊,给我的信可一点没提这些。”
他大手一挥,信心十足,安排道:“这点小事,爹你出马,分分钟给大哥解决了!”
“你懂什么。”狄松实把信拿回来,瞪了他一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下没有擅长此道的人,犹如眼盲心瞎,查探不到消息,也如断手断脚,有想法也落实不下去。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
“那大哥他一些改革不是落实得挺好的吗?上次我还听庞大人夸大哥呢。”咸鱼有点摸不透头脑。
狄松实:“能一样吗?那些上传下达的事,只需要手下人归心,愿意出力就好,大不了辛苦一点。查案子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不会审讯技巧就会被人蒙蔽,没有排查经验就会疏漏、连眼前的凶手都能放过,不会推演作案过程,怎么诈得凶手认罪伏诛?”
“我甚至都还没说昭哥儿擅长的那些。”
咸鱼头大.jpg
他果然还是适合躺平。
***
三波人前后追到花船停泊的府衙。
吓得当地知府都暗中打听,是不是这个采花大盗案另有隐情,藏着更深的大案子?
这不像是追捕一个采花大盗的下的力气啊!
“只可惜让他听到风声跑了。”明捕头师徒女婿几人都恨不得捶地。
狄昭昭没去管明捕头如何跟当地知府解释,只是垂眸沉思,这人会逃去哪儿?他后头又要怎么走。
他和周侍卫低声交流,“咱们后面应该还跟着人。”
“确实还没离开。”周侍卫虚摸了下自己的脸,也低声道,“可能与最近越画越神似有关,尤其是侧脸。”
正脸其实还是不太像,只是有些神似,但狄昭昭唯独拿得出手的阴影,加捏的软泥在某些部位薄薄的贴上一层,侧面的轮廓和弧度,已经有八成像了。
远远从马车窗户看一眼,几乎辨别不出真假。
“我再想办法给你正脸修一下。”狄昭昭在路上都在疯狂补课,不断做学习包里的练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