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无语凝噎。合着还试了一回药。
他似乎理解错了什么,接着说:“你放心,我是个大夫,有职业操守的啊,不该看的我可没看。”
你看着他因为肤色原因要仔细看才能看得出的红红的耳廓,有些好笑,扯了扯嘴角:“那是,华板板可是连下毒都不会的正人君子。”
“X。”华佗暗骂了一声,把熬好的药倒了一碗,“能坐起来吗?”
你感受了一下,也不知是华佗的麻沸散药效太足,还是伤口有些感染,你使不上力气,摇了摇头。
华佗放下碗,一边把你扶起来靠着山洞墙壁,一边嘟囔了一句:“还挺娇气。”
“……”你心里暗暗记了一笔。
看在华佗救了你的份上,先欠着。
华佗端起药,吹都没吹就直接把碗沿搭在你嘴边,你赶紧制止他:“烫。”
“啧,麻烦。”话虽如此说,华佗还是端过碗轻轻吹起来,“你怎么跟我妹妹似的,从前就没见你这么矫情。”
你笑了下,“你还有妹妹?怎么没听你说过,把她们也接到广陵常住岂不好。”
华佗吹药的动作顿了顿,片刻后才像没事人一样说:“她们都死了。”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有些懊恼。
华佗将碗递过来,看着你喝,不知怎的,语气也和缓起来:“我妹妹要是还活着,也该和你一般大了。”
你默默喝着药。乱世之中,有太多的不得已,有太多的亲人离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
你能做的,只有尽快终结这乱世,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你本以为挺过去了,没想到伤口有些感染,临到晚间,你发起烧来。
华佗拿你撕坏的里衣浸了热水,给你物理降温,又跑出去给你采药。
迷蒙间,你抱住了他的手臂,凉凉的,好舒服。你拽拽他的衣摆:“板板……好热,让我抱抱……”
这副样子,华佗实在走不开。你听见他叹了口气,就认命般地把你抱进怀里,小心翼翼避开你的腰伤,用自己凉凉的体温抚慰你身体的燥热。
“喂,广陵王,你可不能死啊。”
你靠在他规律起伏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闻言想要笑一下,却没力气,声音又低又轻,安慰他道:“放心吧,死不了。”
华佗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你嘴硬的臭毛病。”
他没等到你再呛声,有点担忧,低头看了看你,听到你的呼吸声,才放下了心。他似乎才意识到,在他高大的怀抱中,你是那样娇小,那样脆弱。他印象中能够在乱世里游刃有余的女王爷,原来也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妹妹。
你的身上尤带着麻沸散和烈酒的味道,饶是华佗百病不侵,在这味道近距离的侵入下,也有些困顿起来。
他靠在山洞壁上,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促使自己清醒过来,将手搭在你的额头,感到温度降了,这才放心地抱着你睡过去。
华佗是被一阵濡湿激醒的。
他睁眼一看,就发现你似乎被梦魇住了,脸上的泪打湿了他的胸口。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拿你的里衣胡乱地擦了擦,想要把你弄醒,又担心你身体才降温,休息不好,左右为难,只得学着记忆里娘亲哄自己的样子,一边笨拙地轻拍你的背,一边轻轻哼着歌。
你在他的安抚下,蹭了蹭他的心口,柔软的发丝弄得他有些痒。两只手揽住他的腰身,惹得他身体一僵,连拍你背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你却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反倒因为华佗身体的凉快而贴得更紧了。
华佗差点忍不住要把你推开了,又强行压下了这种想法。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奇怪的感觉,又顾忌着你的病体,不好跟你计较吃他豆腐的问题,只好咽下。只是脸却臭的很。
就这样被你弄得一晚上都没睡好,却还是乖乖抱着你,凑合了一夜。
当你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还窝在华佗怀里。华佗还没有醒,结实有力的手臂规规矩矩垂在地上,胸口随着呼吸起伏,硬朗的眉眼安静地闭着,唯有眼下淡淡的乌青,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你这才发觉,自己的手环着他的腰,嗯,手感还不错。
你重新靠在他胸口,闭上眼。在华佗怀中,你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心。连日来的辛苦,使得现在片刻的休息十分难得。
华佗醒了,仔细看了看你颤动的眉睫,伸手拍了拍你的背,声音有些刚刚睡醒后的沙哑:“起来了,怎么还装睡。”
你有些贪恋这份安心,箍了箍他的腰,摇了摇头:“板板,让我再抱一会儿。”
华佗似乎想要说什么,嗫嚅了半天,说了一句不痛不痒的“像什么样”。
你不由觉得好笑,在他怀里闷笑出声,脸颊突然被他一捏,愣了愣。
华佗也愣住了,一时间鬼迷心窍一样伸手捏了你的脸,滑腻的触感让他有点无措,此刻放手也不是,再捏着也不是,想了一下说了一句:“再笑脸给你捏圆。”然后加了两分力道。
你拍拍他的手,“疼疼疼。”
“啧,娇气。”华佗适时松开手,“该起了,我去给你弄饭吃。”
你恋恋不舍地又蹭了蹭,才缓缓起身,靠在山洞壁上。
华佗站起来,头也不回就跑了出去。鬼知道你干嘛又蹭,蹭得他浑身不舒服,又不好发作。
留在山洞的你看了看伤口,已经没有血渗出了,但是被箭镞伤到的地方,一定不容易恢复。好在你被剜肉的时候有华佗的麻沸散,不然要疼坏了。
因为你的伤势暂时不宜挪动,所以华佗通知了绣衣楼那边带了许多有助于你恢复的药来,暂且在山洞里休养。
听闻你受伤,袁基、傅融也来看了看你,见你没有大碍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