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采访颜晓水,在他眼里闻总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应该会用四个字来回答:喜怒无常。
有时候,闻总是个体恤下属的好老板,一到饭点就催着他吃饭,太重的东西不要他提,都是叫林秘书来搬。
但有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他触碰到了什么禁忌,闻总的脾气又会变得十分暴躁。
比如这天,颜晓水盘算着在闻总手下也待了一阵子了,推荐信的事情应该可以让闻总帮忙了吧。
他自己拟好草稿,把文档发给了闻总,然后说:“闻总,我记得您以前说您可以帮忙写Z大的推荐信是吗?我自己写好了草稿,您看要是没问题的话只需要帮我签个字就行……”
闻总听到一半就猛地从电脑前抬起头,愤怒地质问道:“你要出国?”
这个关注点好像有点奇怪。
但颜晓水还是用好学生的思维回答:“Z大金融系的全球排名很高,与其留在国内读研,当然是出国能学到更多东西……”
然而闻钊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
闻钊侧过脸,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冷冰冰地说:“你死心吧。就凭你这样的表现还想让我给你写推荐信,是不是有点太不自量力了。”
忽然被说了这样的重话,颜晓水有一瞬间的怔愣。他自认为这段时间工作得尽心尽力,为什么只得到一文不值的评价。
他一直是一个情绪异常稳定的人,但自从在闻钊身边工作以来,他的情绪就总是起起伏伏。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但还是会克制不住地委屈。
之后两人莫名陷入了一种冷战的气氛,谁都没有先开口对对方说话,直到闻钊快下班时接了个电话,才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明天跟我出差。”闻钊挂了电话后说,“三天的短差,机票信息林秘书晚点发你。”
三天正好是五六日,他没有理由拒绝,只好答应。
第二天,林秘书叫的车,提前了两个小时来学校接他去机场,他这才知道这趟出差林秘书也一起。
林秘书先接的他再去接闻钊,所以路上他问了问林秘书出差有没有需要他注意的事项。
林秘书教他:“注意看天气预报,下雨要带伞。每一笔消费都要开发票……”
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最后林秘书以一句话收尾:“还有就是,闻总让你干嘛你就干嘛。”
闻总上车后,就一路无话了。他们一行三人坐了一个多小时飞机,抵达了隔壁省的省会城市。
当天没有工作安排。在去酒店的路上,颜晓水和闻钊坐后座。半路他的手机忽然响了,是张天宁学长打来的电话。
那天在食堂见了一面后,学长经常约他一起吃公司食堂,但闻钊没有再允许他去食堂吃饭,而是每天都让他电话订餐,理由是“去食堂会影响工作效率”。
他还觉得吃不到冰淇淋了有些遗憾。
接起电话,他说:“喂学长?有什么事?”
“学弟,周一晚上有空吗?来参加高中同学会吧,下班我们一块儿过去。”
颜晓水不想参加这些聚会,直接说:“要加班,可能去不了。”
张天宁又说:“但我还请了几位老师,我们不是正好差三届,我的老师就是你的老师吧。你不想见见老师吗?”
“……”
颜晓水陷入了纠结。高中三年因为他太孤僻,和同学关系很差,但班主任一直很照顾他,他很感激。
最终他还是同意了:“那好吧。有时间我会去的。”
闻钊坐在一边,越听越怒火中烧。
在他听来,就是颜晓水周一晚上要翘班去和他那个学长单独约会!!!
他本来就因为颜晓水打算出国的事情憋着火,一看他还和那个居心不轨的学长你侬我侬,就更难以忍受了。
去他妈的,本来想借工作之便折磨折磨这个小混蛋,现在被折磨得要疯掉的人反而成了他自己,始作俑者倒美美地转头和别人约会了!
颜晓水则对旁边人九曲十八弯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
到了酒店,闻总入住总统套房,他和林秘书则一人住一间商务房。颜晓水在房间里学习,一直学到晚上八九点,闻总忽然给他发了条消息过来。
闻钊:去超市给我买个东西。
颜晓水合上书,回复:好的,您需要买什么?
闻钊:买两盒避孕套,最大号的,送到我房间。
这是在干什么?
不过颜晓水确实听说,这行里很多人喜欢在出差的时候顺便招嫖,只是没想到闻总看上去那么正经,竟然也会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