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夫妻俩低头耳语一番,许娘子听完后一呆,也有些费解为难,不由小声嘀咕。
里长不自在的咳了咳,“你这孩子!他们没有户籍路引,万一真像是族人所说是犯了事逃到咱这里的呢?”
夜里吃罢夜饭,巡逻队交班,许大夫也被妻子亲送出门,领了今日巡视后村的任务。
“七叔这是何意?”,许大夫起先惊讶,随即猛地反应过来惊诧不忿,“您跟其他叔伯这是真听信了那等无稽之谈,还怀疑侄儿家中客人?”
只得再次苦笑,“罢了,你且领着孩儿们回后头休息去,前头我来。”
许娘子拉着丈夫的手说着话,身后跟来的两尾巴齐齐喊人。
“七叔!”
而恰是那么的巧,领了村口巡视任务的正是那日跟许大夫不对付的刺头子。
怕他再闹,甚至是把心里刚才与族老们讨论的,若是此番平安无事,等雪化后,就背着侄儿把那一行麻烦送去镇上,让镇长处理解决的打算埋在心底。
这些许大夫全然不知,只能是在里长的强势安排下,带着两条尾巴低落的回了家。
一进门就遇到刚从前头屋里出来的妻子,许娘子见了,忙带着一双儿女欣喜的快步迎了上来。“爹。”
“济嫂子。”
就这样风雨平静的过了七日,也不知是许大夫的医术好呢,还是自己前头的一番抢救得当药效强,沈越人倒是一日比一日好了起来,人不再昏迷不说,甚至都能下炕炼刀了,就连姨父的伤腿也消了肿。
他苦口婆心以诚示警,却苦于族人根本不信,如今能争取到这样已是最好结局。
目送丈夫莫名萧瑟的背影带着族弟进了前厅,许娘子心里担忧,站在后院门洞处久久不动。
许大夫苦笑,心说如何还不为难,君子坦荡荡,他这样出尔反尔何来的君子,回去又如何跟新友交代?
不曾想这客人却是个好的,一点不与他们为难。
至于自家,自然只有自己合适,许大夫便上前报名,族老们还算是照顾自己,没有给那几个见不得自己好的人分到一队,却躲不开一日巡逻,不过是一个村前一个村尾罢了,许大夫倒也没再计较。
“相公回来啦,我们才还说起你呢你就回了,真是巧……”
寂静的雪夜,北风呼啸,一圈巡逻下来,莫要说胡兵,就是个野物的鬼影子都没见一个,接连的平静让所有人都懈怠了,刺头更是不走心,或者说他就没信过这胡狄破京的消息,根本没上过心。
趁着午夜,族人分散巡逻去了,这货眼珠一转,偷摸选了个背风的地方一窝,摸出腰间的羊角袋,昂头狠狠灌了几口烧酒,腰间铜锣也没好气往边上雪窝子一丢,哼着小曲,酒气熏熏的满口牢骚。
“都怪那该死的大秀才!要不是他作兴,老子这会子还在屋里耍钱儿,搂着婆娘钻被窝呢,何至于在这雪窝子里遭累受冻,那厮真真可恶!”
而与此同时,歇在许家,被安顿在前院厢房,与小姨表弟同屋同炕的李瑶光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