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临:“哪里变了?”
哪里都变了。
天哪,这还是那个被同乡骂拖累骂废物都不计较,连还嘴都不会的小病秧子吗?
他居然要和人家打架,还觉得人家打不赢他!
贺枕书半真半假地叹气:“我都要不了解你了。”
“很难理解吗?”裴长临自然能听出他只是说笑,笑着道,“因为是你的事。”
因为是贺枕书的事,所以他才会特别生气,特别想替他出气。
“不难理解。”贺枕书被这一句话哄得心花怒放,仰头在对方唇边亲了一口,毫不吝啬对他的夸赞,“你今天特别厉害,如果不是你,我就要摊上大麻烦了。”
裴长临安然收下了夸赞,但并不满足:“这么大的功劳,只有这点奖励吗?”
“……这是一部分奖励。”贺枕书耳根红红,“剩下的,等晚上再……”
少年的声音细若蚊吟,裴长临被他勾得心痒痒,低下头来:“那我先收点利息。”
温柔的亲吻旋即落了下来。
裴长临在这档子事上,并不总是温柔的。
又或者说,温柔只是他用以迷惑别人的表象。
他总是以一副温和的姿态开局,先在贺枕书唇上轻柔舔舐,待他放松警惕,松开齿关,方才长驱直入。几个呼吸下来,贺枕书便渐渐喘不上气,舌尖被吮吸得发麻发痒,想往后躲,又被更加用力的禁锢在方寸之间。
贺枕书被他全然掌控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软,眼底泛起湿意。
不知过去多久,远处忽然传来一道稚嫩的童声:“妹妹快来,找到他们啦!”
两人身体皆是一僵,贺枕书连忙将裴长临推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远处,一高一低两个小崽子手牵着手,踩着竹林小径的石板路哒哒跑过来。
两个小崽子脸上是同样的天真无邪,贺枕书望着那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兄妹俩,头一次觉得裴长临不希望他们这么早生孩子的想法如此正确:“原、原来你们也在呀……是在找我们吗?”
“是的呀!”男孩回答道,“爹爹听说您被坏人欺负了,要帮您报仇!”
小小鱼的反应比贺枕书还要惊讶:“贺叔叔被坏人欺负了?!”
小鱼崽:“就是啊,你刚才没听见爹爹说吗?”
小小鱼:“……没有听到。”
兄妹俩的互动可爱得贺枕书心都软了,他弯下腰,正想说什么,却见小小鱼扬起脑袋,先看了看贺枕书,又看了看还坐在凉亭里的裴长临。
女孩明亮清透的大眼睛眨了眨,大惊失色:“所以,裴叔叔其实是坏人吗?!”
贺枕书:“……”
裴长临:“……”
贺枕书百般解释,才终于勉强让两个小崽子相信,裴长临并没有欺负他,欺负他的另有其人。至于为什么看起来眼眶红红快要哭了,只是被风吹进了眼睛里,并不是被欺负的。
二人带着两个小崽子沿着竹林小径下山,没走多远,见到了同样焦急万分的景黎。
“小书没事吧!”青年看起来比两个小崽子还要沉不住气,一路小跑过来,“要知道会出这种事,我和秦昭就早些过去了,你……你还在难过吗?别担心,我已经让秦昭把人赶出去了,你别哭。”
贺枕书:“……”
他真的没有哭啊!!!
.
“原来这书画展的场地是秦先生提供的呀。”
一行人回到前厅,贺枕书听景黎解释完,才明白自己这请帖是怎么来的。
也明白为何最终会是秦昭来处理此事。
这温泉山庄是城中一位富商所有,那位富商与秦昭私交甚好,所以将场地借给了他。而这次书画展,山庄的主人家并未当场,是以这书画展上的所有事务都暂时交由秦昭处理。
“那位林公子,已经离开山庄了吗?”贺枕书又问。
“这个嘛……”提起这事,景黎有些犹豫,“暂时还没有。”
贺枕书:“?”
景黎的神情似乎有些一言难尽,他犹豫地看了眼秦昭,后者悠悠开口:“方才我们知晓此事后,本是打算直接将人赶出山庄。但就在家仆要将人押出山庄时,那位林公子不知为何在温泉池边踩了空,直接摔进了池水里,还磕到了脑袋。”
贺枕书:“……”
“他现在仍在昏迷,所以暂时还留在庄内。已经找大夫给他看过,应当没有大碍,等醒来之后再将他赶走就是。”
秦昭顿了顿,又道:“不过,他模仿你画的那几幅画都和他一起掉进了水里,我刚才看过,已经彻底毁了。”
贺枕书:“???”
这就是先前景黎告诉过他的,总是在关键时刻撞上大运,伤害他们的人也总是不小心倒大霉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