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攥了下溽热的掌心,回想起,自己坐在班级的后排,曾无数,盯着前排时屿的侧脸看到出神。
无论是认真的,还是略微苦恼的,所有画面在他的眼前都格外鲜活。
他喜欢属于时屿的每一个瞬间,而且是那种扎在心底,早已根深蒂固的喜欢。
davis并没有呆多久,时屿的工作效率向来很高,清晰明了的阐述了所有重点。
直到人走后,房间又再一次落入静谧。
乔治不知道去哪里鬼混,还没回来。
时屿整个人松懈了些,他边解开领口的纽扣边朝客厅的茶台走,倒了杯水。
水温很凉,他的唇刚触到,玻璃杯就被段京淮握住。
“等加热再喝,几分钟就好。”他说着,摁了下水壶加热的按钮。
时屿没说话,两人面对面站着,段京淮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不烫。
水壶嗡嗡的声响在房间内扩开,时屿眨了眨眼,长睫扫过眼睑:“你没事就睡吧,我还有些工作。”
“还要工作?”段京淮眉略微皱了下,他逼近些,手支撑着石台,“你感冒刚好,又倒时差,应该早点休息。”
时屿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和眼角:“要写电邮跟总部那边讲明一些情况,还有刚才聊的内容,都要跟总部商量。”
段京淮抿了下唇,他低声道:“你先睡会儿,电邮的事,明早再回也不急。”
时屿摇头:“明天跟haines约好要考察一下酒店,时间上太赶了。”
段京淮看着时屿眼底隐隐的青痕,有些心疼。
他低敛着睫,伸出手轻轻揉捏了一下时屿的耳垂,沙哑嗓音有一丝惑人的性感:“那你去回吧,我不睡,等你。”
时屿听后,眉间微微蹙起。
算起来,段京淮大概有四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从飞机上他就一直陪着自己工作。
时屿将段京淮的手拉下来,语气淡淡的:“用不了多久,你不用担心。”
他在旁边看着,反而还会影响他的心跳和情绪。
段京淮坚持:“我会很安静,不会打扰你。”
时屿在心口轻轻哼了一声,小声嘀咕说:“怎么可能不打扰……”
像刚才那种情况,两人没说几句就险些擦枪走火,真要折腾下去,他恐怕也拒绝不了段京淮。
那简直没完没了,他还怎么休息。
即便体力再好的人,身体也扛不住这么高强度的消耗。
哪怕时屿嘟哝的声音很小,还是被段京淮捕捉到了,心口蓦然一空。
时屿觉得自己打扰了他……
也对。
他本来就没想让他陪同出差,是他硬跟着他上飞机的,时屿没跟他计较,没有生气,已经是在纵容他了。
可是。
段京淮抓住他的手腕,低声道:“万一,那个davis又找什么理由来打扰你,我怕你会吃亏。”
时屿眨了眨眼:“我不是小孩子,他如果敢对我怎样,我完全可以应付。”
段京淮眸中的情绪沉了一些,嗓音嘶哑:“……可是他刚才来,为什么说要跟你道歉?”
“道歉?”时屿凝眉想了一下,说道,“刚才在餐桌上,他跟haines女士提出玩游戏,我并不擅长,所以喝了很多酒,应该是指的这个。”
听到“喝酒”的字眼,段京淮语气有略微急迫:“他有没有趁机对你怎么样?”
时屿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去他房间里了?你的领带……”
去他房间,领带。
怎么看都是很暧昧的字眼。
时屿顿了下,声线忽然凛冽起来:“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水壶传出“滴”的一声提示音,电被切断,有蒸腾的热气从壶嘴里冒出来氤氲着。
只不过两人都没有动。
安静了一会儿,时屿抬眼,淡道:“所以你就相信了?”
段京淮解释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他只是怕。
怕他不够好,给不了时屿太多,怕时屿会觉得有比他更好的人。
他也不敢睡,想要一步不离地跟着时屿,生怕一睁眼发现这都是梦,怕他没能要到那个追他的机会。
太在乎了。
这种在乎的情绪让他变得惶惑,人生第一次,变得患得患失。
时屿打断他:“我没有去他房间,刚才餐宴的时候,他不小心把白葡萄酒洒到了我的领带上,说会帮我清洗干净。”
“我本来是没打算再要的,只是他来还,我也不能当着他的面扔了。”
时屿眸子倦漠冷淡,语气也有些平:“当时乔治和davis的助理也在场,如果你不信我,等待会乔治来了,你可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