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觉我们有多少胜算?”周苍术开口,何远洲略作思索,道:“若能说动楚王合作,我们的胜算极大,但动作一定要快,否则一旦让雷火营的人得到消息,就不好说了,毕竟我们至今都不清楚温别桑究竟造了些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
“雷火营动作起来需要时间。”周苍术淡淡道:“从万龙山到盛京,快马来回至少一天一夜,他们若是带着火器行军只会更慢,最少也要两日时间才能攻到城门,城防也有火器,只要他们进不来,皇后也好,太子也罢,只能随我们拿捏。”
“但现在要杀了他们……”何远洲似有疑虑,周苍术道:“成王败寇,只要杀了太子和皇后,温别桑固然有天大的能耐,也叫他无从施展。”
“但这样,楚王便会落人话柄……而我们……”
周苍术一下子笑了,道:“到那时,你便叫何继春杀了楚王,岂不就立刻成了功臣?”
室内寂静,周玄倒抽了一口气,何远洲面色惊疑不定,何如燕先是一怔,而后惊喜万分。
只有周连景,缩在阴影之处,无声战栗。
周苍术的目光忽然再次投在他的身上,眼眸一如往常沉静冷淡,瞧不出究竟在想什么。
“春日就要来了。”这日天气正暖,常星竹换上了一身单薄的外袍,懒洋洋的过来找温别桑下棋,道:“听说礼部已经确定了婚期,就在三月初六?”
温别桑朝一旁去看。
常星竹也追着他的视线去看。
湖心亭的栏杆旁,承昀太子面前放着一个高脚小桌,正面无表情地处理着公务。
“为什么我看你们两个好像都对婚事不太满意?”常星竹有些纳闷:“一点都没有要结婚的样子。”
温别桑抿嘴,道:“是承昀不高兴。”
承昀不得不从公务里抬头,道:“谁说我不高兴?”
“我看你就不高兴。”温别桑道:“你定是不想嫁我。”
“我怎么不可能……”
“那你为何愁眉苦脸,为何一点都不笑。”
“你们在玩我在批折子我能高兴的起来吗?”
温别桑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然后他扭脸看常星竹,常星竹轻咳一声,温别桑又扭回去,道:“那你为何非要在这里批折子,不回书房去?”
“还不是想多看你几眼?”
温别桑眼睛一亮,常星竹立刻道:“够了啊你们,再这样我去找戚平安玩了!
“还有你承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和小梦妖呆在一起啊?”
“你都知道还不避嫌?”
“我这不是没地方去嘛!”常星竹没好气道:“去平安那里就要被公主教育,最近天气又不好,她都不让平安出门,我一去她就觉得我把平安带坏了。”
温别桑道:“他怎么不住醉仙楼了?”
“宋千帆不是不在了吗,平安没理由……”
“宋千帆死了?!”温别桑一脸惊叹,道:“莫不是相思而亡?”
承昀和常星竹都朝他看了过来。
常星竹道:“不是死了,他是去找谢霓虹了。”
温别桑意外:“他爹娘答应了?”
“自然没有。”常星竹道:“他是自发揽下了商队的生意,跟着来回跑了大半年,倒是把生意做到了君子城,光明正大搬过去的。”
温别桑颌首,稍微满意了些,道:“这人倒也不是全然没有优点。”
“当时你准时炸相府,他也愿意帮忙了。”承昀道:“你不可因为一件事而否定他的全部。”
温别桑不解:“我不是在夸他吗?”
承昀摇摇头,又低头去看折子,常星竹移动了一下自己的马。温别桑将自己得炮往前推一推,发现他依旧愁眉不展,道:“折子里可是写了什么不好的事?”
“近日何远洲和周苍术联系频繁,还有何继春,已经被人抓到两次和手下在一起喝酒了。”
温别桑道:“是公务期间?”
“不是。”承昀道:“但何继春并不是好酒之人,否则他也成不了护龙卫,如今为何突然与手下搞好关系了?还有楚王这边,近日去城防营也尤其频繁,每次去都给营里的将士们带不少东西,如今城里的百姓都说,城防营的待遇是整个大梁最好的。”
温别桑偏头,若有所思。
常星竹凝神,道:“若只是前者和后者,倒是不足为虑,可怎么突然两个人一起开始和将士们亲近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