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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布鲁诺点头,奥尔松主教颇为焦急地询问道。
只不过……
面对着奥尔松主教的提出的疑问,布鲁诺却并没有半点儿想要回答的意思,只是淡淡地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语:
“如果你有什么要说的,那就现在说。”
“如果没有,就回自己的牢房里静一静,不要再让我来浪费时间。”
看着布鲁诺那古井无波般淡然的面庞,奥尔松主教终于攥紧了拳头,用乞求的眼神看向布鲁诺:
“我可以告诉您我所知道的一切,但是……请您让我离开最底下的单人牢房。”
是的,
在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奥尔松主教经历过的磨难,恐怕要比他前半辈子加起来都要多。
而这也是他第一次意识到,
原来……
睡眠对于人类竟然如此重要!
独自一人的幽闭密室,竟然可以让自己的精神几近崩溃!
他根本不愿意回想自己在单人牢房之中度日如年的感受,在那完全漆黑、以至于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之中,他什么也不能做。
没有人和他说话,没有人和他交流,哪怕是往返于牢房之间分发饭菜的狱警,也不会回答他所提出的任何一个问题!
奥尔松主教唯一能做的,就是独自缩在牢房的一角,而后回想自己的经历,猜测伊达尔人将要如何审讯和拷打自己。
然而……
没有刑讯逼供,没有严刑拷打,
当奥尔松主教被投入位于地下的阴冷潮湿的单人牢房之后,伊达尔人仿佛已经放弃了对自己的询问。
若非是每天都有狱警给他带来饭菜,奥尔松主教甚至会以为自己已经被伊达尔人给遗忘!
在通辽宇宙,
监狱是龙场悟道的风水宝地。
而在伊达尔公国……
监狱无疑是坦露秘密、放弃抵抗的的指定场所。
伸手不见五指的密闭空间,往往会让人产生无穷无尽的联想,将心中的恐惧最大程度的放大。
于是,
奥尔松主教屈服了……
虽然就在一个多月以前,
他还是光明教会最为忠诚的神职人员,是深受教皇信重的可塑之才,
但对于奥尔松主教来说,却仿佛已经过了数十年!
他已经撑不住了!
然而……
面对着奥尔松主教苦苦哀求的眼神,布鲁诺只是微笑着说道:
“这要看你能够提供多少,对我们有用的情报。”
“我了解有关于傲奥古雷大沙漠中的一切!”
“那就说说看……”
虽然在听到奥尔松主教的话语的那一霎,布鲁诺的心头微微一惊,但他还是十分平静地看着奥尔松主教脸色的变化。
“我的家人亲友都死于战乱,从小便是在圣城伯利恒长大,而收养我的那个人,就是如今的教皇——克雷芒五世!”
“你的养父是教皇?”
“是,但也不是。”
奥尔松主教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被收养了不只仅仅只有我一个人,事实上,教会每年都会在大陆的各地收养数不清的孩童。”
“而在我被收养的那一年,单单是克雷芒五世一个人,便收养了几十名年龄相仿孩童,只不过……最终能够活下来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为什么?”
“奥古雷大沙漠!教会最大的秘密就隐藏在那里!那是才是光明教会真正的隐秘()
之所!”
“教会在奥古雷大沙漠的深处……存放了一具神尸!”
闻言,布鲁诺不由得在自己的心中暗暗点头:
“果然……”
来自于魔兽之森的那本日记,已经向布鲁诺揭示了弑神计划结束之后的一切。
自私、争执、背叛、杀戮……
如果不出布鲁诺所料的话,被存放在奥古雷大沙漠当中的那具神尸,应该就是在弑神计划中陨落的神明的尸体。
“你继续说下去……”布鲁诺吩咐道。
“据我所知,神明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祂已经打破了世界的规则,纵然进入死亡状态,其意识以及最为基本的能力,却也可以依托着祂的尸体而存在。而我们,恰恰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隶属于光明教会的圣教军有着数万人的规模,然而在教会最为核心的圈层看来,只有进入奥古雷大沙漠的圣教军士兵,才能够被称之为真正的圣教军。”
听到这里,布鲁诺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
“这其中可有什么不同吗?”
却见奥尔松主教一词一顿地说道:
“因为只有进入到了奥古雷沙漠中的圣教军,才是得到了神明的赐福的圣教军!才会拥有来自于神明的庇佑!”
“迷信?”布鲁诺质疑道。
“不!这不是迷信!而是事实!”
“神祇的执念,依旧还存在于神祇破损的残躯当中!”
“可哪怕是神祇,祂的执念与意识,却也终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消散。”
“因此……”
说到这里,奥尔松主教不由得停住了。
就连他整个人的面庞,仿佛都在这一刻变得纠结而狰狞。
就仿佛……
自己即将说出的话语当中,存在着令人心惊胆颤的恐怖!
“因此什么?”
布鲁诺紧盯着奥尔松主教的双眸,沉声说道。
终于,
奥尔松主教紧咬着牙关。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这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因此……”
“教皇与依旧寄存于神尸之上的残念……达成了某种……约定……”
布鲁诺不禁愣了一下:“约定?”
“是。”
“只有拥有了足够的祭品,神明的残念才能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继续存在,所以……奥古雷斯地区的平民们,便是教会为其准备的祭品!”
“而作为回馈……每献上一份祭品,神明的残念便会让一名圣教军士兵得到来自于神明的庇佑与祝福!”
听到这里,布鲁诺终于皱起了眉头:
“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
看着布鲁诺的眼睛,
奥尔松主教的脑海中仿佛再度回想起了曾经的往事,就连他的颤抖的话语当中,也仿佛蕴含着一缕难以言说的恐惧:
“不死!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