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底狱不是一座普通的监狱,能够被关在这座监狱之中的囚犯,自然也绝非常人。
甚至……
被关押这座监狱里的“囚犯”,有可能不是人。
除却布鲁诺本人以外,
只有伊达尔军方、伊达尔中央情报局以及伊达尔魔法生物研究所三个单位部门的人员,可以凭借着一定等级的授权进入其中。
在这三个部门里面,
之所以混进了一个貌似不太合理的机构(伊达尔魔法生物研究所),则是因为这座监狱之中看押的第一批“囚犯”——来自于遗落之地的变异种。
变异种这玩意儿的存在毕竟鲜为人知,同时,作为伊达尔人开发遗落之地所要必须要面对的非人生物,布鲁诺也始终对于变异种的研究格外关注。
只不过……
遗落之地的变异种数量就算是再怎么多,却也不可能远渡重洋抵达伊达尔公国。
与光明教会所带来的威胁相比,
两者之间孰轻孰重,布鲁诺至少还是拎得清的。
所以,布鲁诺对于变异种研究的态度,其实是比较佛系的。
只要不出事,
那他便由着伊达尔公国的科研人员们折腾。
毕竟……
魔法生物……
这玩意儿要是出现在地球上,达尔文的棺材板估计都要压不住了。
布鲁诺实在是没法给伊达尔公国的科研人员们,提供具有建设性的意见与前瞻性思路。
而布鲁诺所关注的重点,仅仅只是研究的过程当中的安全性和保密性。
因此,
以巴士底狱作为关押和研究变异种的基地,无疑是一个再合适不过的选择。
从整体上看,巴士底狱是一座环形城堡样式的建筑。
城堡的四周还有壕沟与护城河,就算是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想必伊达尔军队也可以将可能出现的隐患控制在巴士底狱之内。
而城堡中央的庭院,则是由伊达尔军方和伊达尔魔法生物研究所共同掌管。
它既是庭院,也是伊达尔魔法生物研究所进行试验和观测变异种活动的重要试验场地。
当布鲁诺经由庭院中穿过的时候,
他能够一清二楚地听到铁笼中变异种的咆哮与嘶吼,甚至能够看清楚正处于变异种头颅中央的那颗血红色的大眼珠子。
“它们长得真的好丑……”布鲁诺不由得感叹道。
“您看到的这一只,已经算是其中长得好看的了。”闻言,克雷尔不由得接过话茬。
“这都能看出来?”
布鲁诺诧异道。
“是伊达尔魔法生物研究所的那帮家伙……”克雷尔苦着脸说道:“它们研究变异种已经达到了痴迷的地步,甚至尝试着对变异种进行繁殖实验……”
“然后呢?”
布鲁诺兴致勃勃地问道。
“然后他们发现,变异种似乎并没有性别之分,也不知道是怎样进行繁殖……”
布鲁诺:“……”
……
奥尔松主教被关押在巴士底狱的地下。
作为巴士底狱当中危险等级最高且价值最高的囚犯,奥尔松主教拥有着一间位于地下一层的单人牢房。
但这当然不是因为伊达尔人大发慈悲,而是为了隔绝奥尔松主教与其他囚犯进行沟通和交流的一切渠道。
更何况……
虽然这个房间被称之为牢房,可这里甚至连一张完整的床都难以摆开,整个就是一件黑灯瞎火的禁闭室!
()
而最奥尔松主教崩溃的是……伊达尔人似乎根本不打算让自己睡觉!
每当他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打算小憩一会儿的时候,伊达尔人便会一言不发的将他弄醒……
这叫做睡眠剥夺!
作为鹰酱常用的一种手段,
当其余的审讯手段,被证明对于奥尔松主教没有用处之后……这一招自然被用到了奥尔松主教的身上。
一边是绝对安静、绝对孤寂、绝对黑暗的禁闭室,一边是连睡眠都成为奢望的折磨……
这种悄无声息的刑罚,
远比肉体上的疼痛更让奥尔松主教感到崩溃!
所以……
在被伊达尔人逮捕了一个多月后……
奥尔松主教终于还是屈服在了伊达尔人花样百出的刑讯手段之下。
……
当布鲁诺步入审讯室的时候,被五花大绑的奥尔松主教,已然被固定在了座椅之上。
在此之前,
布鲁诺其实早已见到过奥尔松主教的画像。
那是一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犀利的眼神以及坚毅的面庞,往往能够给人带来莫大的信任。
特别是当奥尔松主教穿上那象征着主教身份的圣袍之后……他的形象几乎会给所有信仰光明教会的信徒,带来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
然而……
由于被关押在巴士底狱当中已经一月有余,到了现在,这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原本俊朗坚毅的面庞变得胡子拉碴,头发看起来也是乱糟糟的一团,就仿佛一个被折腾得七零八落的鸡窝。
而他身上干涸的血迹也与潮湿发霉的囚服粘连在一起,看上去别提有多么的凄惨。
若非是布鲁诺清楚的知道,眼前的这人乃是光明教会的一条大鱼,他绝不可能将眼前的初具人形的家伙,和光明教会主教这一身份联系在一起。
而且……
由于在极为狭小的牢房之中待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奥尔松主教的身上更是泛出一股令人微微作呕的驳杂的气味。
就仿佛是将发霉的衣物,略带腥臭的泥垢以及微弱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捏住自己的鼻腔。
布鲁诺在自己的鼻子边缘微微挥了挥手,露出了一道厌恶的神情。
“好了,奥尔松主教。”
布鲁诺一边拉过一把椅子,在桌案之后坐下,一边平静的说道:
“我听克雷尔说……你想要招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布鲁诺的话语,明显让披头散发的奥尔松主教微微一颤。
闻言,
他有些木讷地抬起头,用自己浑浊的眼神,看向了这位坐在自己面前不远处的年轻公爵。
“你……你就是……伊达尔……公爵?”
奥尔松主教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沙哑,仿佛就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一般,让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而当他终于抬起了原本趴伏在小桌板上的脑袋的那一刻……
奥尔松主教那布满血丝的双眸以及极其分明的黑眼圈,顿时映入了布鲁诺的眼帘。
神情憔悴恐怕已经不能用来形容奥尔松主教此时的精神状态,接连数个日夜的不眠不休,早已让他的身体难以支撑。
以至于他在说话的时候,也显得颇为无力,神情倦惰。
“自然是我。”
闻言,布鲁诺认真地点了点头。
“如今外面的局势如何?光明教会可曾要换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