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自己给荀彧送去了一个空食盒,只不过是想告诫他,以后不要总是跟自己对着干。
可谁也没想到荀彧竟然因为一个空食盒就自寻短见了。
他的确是因为空食盒而死,而空食盒又的确是自己送过去的,所以荀彧的死,自己实在是难辞其咎。
自己跟别人也没法解释这件事,就是解释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你骂完了吗?”曹操苦笑着问道。
“没有!我想问问你,我侄女到底犯了什么罪,你非得把她给杀了?”崔琰不依不饶地质问道。
事已至此,曹操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可解释的了,也根本解释不清。
“没犯罪啊!老夫什么时候说她犯罪了?”曹操反问道。
“既然没犯罪,那你为何还要把她给杀了呢?”崔琰十分不解地问道。
曹操皮笑肉不笑地道:“道理很简单啊,刚才你不是说了嘛,我曹操就是一个杀人如麻、嗜血如命的畜生!我想杀谁就杀谁,怎么了,有什么疑问吗?”
崔琰一看曹操如此胡搅蛮缠,不由气得直哆嗦,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们俩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有的话,老夫可就要休息了。”
曹操也不愿再跟他们过多纠缠,便又下了逐客令。
“我侄女的尸首在哪?”崔琰又问道。
曹操摆摆手道:“无可奉告。”
面对着曹操的如此态度,崔琰直感到他蛮不讲理、不可理喻。
崔琰很想转身愤然离去,但转念一想,如果就这么走了,又如何跟崔氏的父母交代?又如何向整个清河崔氏家族交代?
毕竟当年是自己这个叔父把侄女嫁到了曹家,如今她香消玉殒,就连尸首都找不到了。
如果不能讨回一个说法的话,实在是无颜面对整个崔氏家族。
想到这里,崔琰又义正辞严地道:“曹操,你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别忘了,你可是当朝丞相啊?堂堂一个相国大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杀人啊?而且杀的竟然还是自己的儿媳,这岂不是令天下所有人不齿?”
曹操站起身来,背负双手,缓步来到了崔琰的面前。
“崔琰,老夫问你,满朝文武,哪个人敢对老夫直呼大名?哪个人敢对老夫指手画脚?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曹府之内,老夫做事需要跟任何人解释吗?杀个人怎么了?轮得到你过来对老夫兴师问罪吗?”曹操一连串地反问道。
崔琰据理力争道:“不错,您是丞相,高高在上。您身居要职、手握重兵,没有人敢对您质疑,更没人敢对您挑衅。可崔氏不是别人,他是崔某的侄女,她当年嫁到曹家,也是崔某一力促成的。如今她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难道崔某不应该向您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曹操知道这件事根本没法跟崔琰解释,索性继续不讲理地道:“老夫刚才已经说过了,崔氏嫁到了曹家,就是曹家的人了,并不再是你们崔家的人了。她是死是活、是好是坏,都是我们曹家内部的事,轮不到外人来干涉!”
崔琰义愤填膺地指着曹操道:“曹操,你简直是禽兽不如,胡乱杀人竟然连个说法都不给!”
“崔琰呐,老夫知道你刚正不阿,可是有时候这可并不是一个优点啊!古人是怎么云的?强大处下,柔弱处上。刚者易折,柔者长存。天下之至柔,驰骋于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所以说你的脾气也得改一改,别总那么刚正、耿直。”曹操引经据典地辩驳道。
崔琰一听这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