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徉被银荷搀扶着立于房中,右手成掌伸出,便有一阵疾风冲击而来,刮起两人的发丝和衣袍,银荷低眼看着高徉的肚子,被缠紧的衣袍包裹着,显得十分圆润硕大。
“还撑得住吗?”银荷快要扶不住他。
“撑得住…”高徉的声音有些哽咽,腹中疼痛越发清晰,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黑色的风暴里有日月星辰,巨龙探穴一样俯冲进这觉窄小的屋子,最后收进高徉的掌心。
高徉被撞得向后退了一步,银荷连忙扶住他的背,湿透了。
高徉曾将月亮抓过来投进他的池子里哄他开心,不过是,招手即来,怎么会,虚弱痛苦至此。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眼看就要大功告成,高徉却松了力气,任由浓墨般的夜色又从他手心跑了出去,今日的天,怕是要亮得迟些。
“高徉,你怎么样?”银荷帮他撑住右手,往他身下看,分开的双腿间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滩清水。
“来得真不是时候……恩——”他抱怨一句,就托着肚子蹲下用力,收夜一下变成了放夜,浓墨似的夜色从他手心里狂奔而出,又重回到了大地上。
银荷掀开他的袍子,脱了裤子往后面一摸,穴口已经开大了,怪不得高徉忍不住了。
“是不是早就疼了?”银荷有些心疼。
“前半夜腹胀难忍,怕就是征兆,我睡不着,走了一夜,恩——”他说着又开始使力,“这孩子…急什么急…”
银荷只能堪堪扶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帮他压着肚子,由他自己把孩子速速地娩出来。
“呃——!不行…不行…只是发疼想用力得紧,出不来…我还是先收夜,误了时辰,可是大事……”
可两件事情明明并肩而行,哪能先做一样,后做一样。
“恩—疼…疼死我了…”他想生产使的是往外推的力,收夜使的是往里拉的力。
胎儿的头顶在穴口一缩一放,就是不愿意出来,凡间晨起的百姓也好奇今天的天怎么一下黑一下白的。
“啊!—啊!—”高徉疼得仰倒在地,肚子顶高又下挪,终于生出来一个。
他还没忘记腹中是双胎,趁着不疼将夜色尽收于掌心,凡间天亮了,储夜宫却是黑如泼墨。
银荷将方才被吹熄的灯点亮,便见着高徉蹬腿在地上奋起发力,他赶紧跑过去,正好接住了第二个孩子。
银荷还书的时候便同那些借书给他的男仙说,书上尽是些夸大之词,生孩子不过是点个灯的功夫。
那些男仙听闻储夜宫一夜得了两位少主,都以为是他生的,深信不疑。
直到银荷和那些男仙们自己生产的时候,才知道此作者,字字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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