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概是,想都别想的意思。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刚刚二十岁,没多大的孩子,也敢对我指手画脚。”稍微叹息,旁边无所事事的西里斯用空闲的手捏起乌勒尔的脸,试图以这种形式教训他。
“一点都不没变的明明是哥才对,从以前开始就是这副样子,境况都不一样了,却还是保持着以前的行事习惯。再说了,哥,我们是双胞胎,是同岁。”这对乌勒尔来说连挠痒都算不上。
“我的心理年龄比你大多了,认真地说,我当你爸爸都绰绰有余了。要不然你以后就别在生日,而是在父亲节送我礼物好了,给彼此庆祝同一天的生日很奇怪吧。”
仅有两人的生日派对,庆祝对象则是双胞胎的兄弟。在那样的时候互换礼物,其实有些让人困惑,感觉只是个日常联系感情的活动,尽管乌勒尔和西里斯不需要。
“无论如何,经历过死亡,也该清零了吧?哥差不多别再把这样的事挂在嘴边,要是以后失去警戒,顺势就说漏嘴,事情就变得麻烦了。”乌勒尔很轻易地接过了话茬,“因为哥很弱嘛,体格也很小,没有什么力量。”
“你明明是我养大的,现在都敢明目张胆地戳你哥我的痛点了。”西里斯看起来对这种事很习惯,撇着嘴。
从偷摸抢骗做到拥有一处落脚之地,西里斯用了十八年。要知道,一个孩子在这破地方光是维持温饱就得用尽全力了。除非,他的灵魂并不是真正的孩子:西里斯是个从异世界之类的地方造访的外来者,曾经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质朴生活,直到某天一觉起来,他的身下不是床铺,而是碎裂的培养仓,而在他旁边的是与他长相相似的六岁男孩。
他因为起床晚点来到了新世界,由酷似人类的虫族所支配的太空歌剧风格世界。至于新手任务则是养活自己的同时培育弟弟。好在不是婴儿起步,这大抵是幸运的。
在身后的门彻底关闭后,西里斯便伸手拉开了他的领结,稍微松了一口气。一枚项链从领口掉出,随着上面的灯熄灭,西里斯给虫的感觉也就发生了微妙的改变。柔和,不,是诱惑——就像是沙漠里甘美的清泉,甜蜜至极的糖。
那枚项链是生理规划器,用于调整自己的生理特征,雌虫们借由这种手段来减少自己对信息素的需求。反过来说,雄虫也能借此降低自己的信息素排放,伪装成雌虫。
这就是西里斯的秘密之一。
“所以我才不希望哥你到外面去,只要老实地待在家里,就不用每天受这种苦了。而且生理规划器也不是万能的。”将引擎放到仓库最深处的位置,乌勒尔继续对西里斯的选择表达自己的不满。
压抑自己的天性当然是件难受的事情,虽然西里斯对此有点不以为意,他道:“但我要是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反而更可疑吧,虫们就会怀疑你金屋藏娇,相反,没虫会去疑心一个开店做生意的奸商的性别,因为浪漫情节并不可信。也因为他大大咧咧地展示自己的样子,对他们敲骨吸髓。”
雌虫偶遇流落在外的雄虫,是这个世界特有的传统故事。
“那我就杀掉那些碍事者好了。”乌勒尔面不改色,轻率地做出了可怕的决定,更可怕的是,他大概真的有能力做到这种事。
虽然已经培养就为数众多、丧心病狂的不良习惯,但西里斯还没有道德缺失到放任自己的弟弟去外头搞猎杀时刻。他说:“你是想做边境星的独裁者,还是‘边境星的屠夫’?要我说的话,稍微老实一点吧,现在的平静生活就很不错了。你这样,真让我怀疑,你是不是跟外头那些雌虫一样,因为劣质的工业信息素烧坏了脑子。”
乌勒尔听不懂西里斯的梗,他皱着眉,看起来很委屈,也没有反驳。
“不过最近的确是没必要开张了,毕竟我们刚刚做成了一笔大生意。因为我之前已经有预备,现在东风终于来了。是时候给你造一台机甲了。”西里斯环视仓库,各种各样的零件被有序地整理在各个地方。
听说联邦数百年以前就普及了机械一体化的生产技术。现下使用的配件都是西里斯依据需求专门调整过尺寸的,满是原始时代的组合美感。要西里斯说,机械的嵌合才是美感的终极,一体化什么的,这种技术进步根本没有浪漫可言。
“哪怕有了引擎,这些东西凑在一起也只能造成一个勉强能动的空壳而已。我不知道哥为什么对这种劣质品这么感兴趣,就算没有这种东西,我也无所谓的。”乌勒尔从背后像个树懒一样挂在西里斯身上,双臂环抱,下巴落在西里斯头顶。
“你小子……”被戳穿内心的孩童心理的西里斯忍不住说道。
分明给他做了完备的礼仪教育,但乌勒尔这小子却没有吸收到半分,到现在为止却连谦虚都不会。是因为等级很高吗?感觉乌勒尔和西里斯见过的其他同龄人,哪怕算上这个世界的雌虫,都来得更为不一样,他的内心仿佛有一套区别其他的逻辑。
“我就先去准备晚饭了,哥要是玩腻了那堆玩具,别忘了过来吃饭。我可不想过来把哥拎出仓库。”像是抱够了,所以乌勒尔爽快地抽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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