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暮色来临时,西里斯还没打算从仓库出来。他和那台引擎就像是新婚夫妻一般如胶似漆,分开一秒都是不舍得的,更何况要花费十分钟去陪自己的弟弟吃饭,当然是想都别想。这台引擎就是他往后余生的挚友亲朋,不可剥夺的珍爱,永恒的唯一。然而,总是有虫不让他如愿,打断了他的新婚生活。
“我有时候会想着,要不要干脆给哥洗脑好了,这样你才会记得按时进食、睡眠的重要性,我也不必这么费心了。会走到这个地步,全都是哥咎由自取。”乌勒尔平静地述说。
西里斯一边听着这段话,一边像是生无可恋一样地被自己弟弟扛在肩上,他没有费劲挣扎,因为两者的力量差距显而易见。他只是嘟囔着:“我明明把门反锁了,还设置了多重加固的措施。”
“是的,所以我拆掉了门。哥,你难不成觉得那种东西能够拦住我吗?不过这点程度的合金门,只要我有心,动动手指就能切开,差不多该放弃这种白费力气的工作了。”
西里斯皱眉。他的弟弟,难道是那种叫做“狂攻”的生物吗?怎么会如此粗暴,力气又这么大,就算是高级雌虫也不应该啊!
他被乌勒尔小心翼翼地放在椅子上,餐巾裹上来,这感觉在玩一种过家家的游戏,而他就是被随意摆弄的芭比娃娃。等到一切处理妥当后,乌勒尔才拉开旁边的席位落座。
这样就没办法了,西里斯没有闹别扭,张嘴将食物送入口中。乌勒尔的厨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磨练到了惊人的地步,没准可以去出演美食片,不过他的形象更适合动作电影,果敢勇武的冷脸酷哥,换在前世肯定会爆红。
“味道如何?”乌勒尔问。
“一如既往。”西里斯说。
乌勒尔也咽下自己的那一份,从脸色可以看得出来,他并不满意。
“你正活在一片穷山恶水,臭小子,在这地方有的吃就不错了。难不成你还要追求美食的极境,创造出会发光、能让人长生不老的料理不成了。”西里斯咧开嘴嘲笑他。
“哥还真是容易满足。”乌勒尔凝视着这张与自己相近无比的面庞,他扭头,视线仿佛能穿过墙壁,“外头的乱子好像停了,他们两败俱伤,因为有第三方截胡了。”
“都到晚上了,也该停了。”西里斯好奇地张望了一下,可惜他没有乌勒尔这么敏锐的感知,什么都没看到,将最后一口汤羹吞下后,似乎还是觉得不够味,于是然后手朝着旁边的酒摸去。
“一个月只能一瓶,我们说好的。”
乌勒尔的声音让西里斯心底里头咯噔一下,最终还是不舍地收回了手。
“这么管教我,也不知道谁才是哥哥。”西里斯挑起来一边眉毛,没准是在讽刺对方。
“如果不喜欢这样的话,麻烦哥就稍微成熟一点吧。更进一步,要想压我一头的话,哥还是等到深夜比较好。毕竟哥是雄虫嘛,除了在床上,哪里都赢不过我。”乌勒尔偏过身,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低下头,倨傲的神态让人想把他就地正法,把他干到眼泪都流出来。
“一个月只做四次,我们说好的。”西里斯乐呵呵地将原话奉还回去,他思忖着乌勒尔会如何应答来解开这个窘境,凝视着对方漂亮的眼睛,不用对方开口就知道了答案,“谁让你这个月一开始就天天缠着我,每天早上一起来就抱着我吸信息素。”
雌虫对雄虫的信息素是刚需。不过最多也就是三个月固定服用一次就能解渴。也只有乌勒尔这种娇生惯养的孩子才会每隔几小时就发一次情,想跟他哥贴贴。
“就不能破次例吗?”
“你每个月都这么说。”
“明明哥也一样。”
说的话就和小孩子一样。卸下来对外人的冰冷面孔,坦诚自己的感受,这时候的乌勒尔才像是刚刚二十四岁的虫,他低沉的声音仿佛黏在一起。在其下欲求不满,冲动弥漫。他伸出手去,越西里斯一步拿过了酒。
西里斯泰然自若地等着乌勒尔帮自己打开酒瓶,结果,事情并未如他所料。将酒一饮而尽的乌勒尔就像是正躺在地上的狗,显出肚皮,等着主人抚摸。
那是什么做派,想喝酒就得亲他吗?对自己麻烦的弟弟感到没办法,西里斯苦笑着凑近,这时对方有点可爱的样子就进入了不到十公分的位置:“都多大了,怎么还那么爱撒娇,真的有那么想做吗?”
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亲了上来,因为他总是很宠乌勒尔。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大高个,撒起娇来却可爱的要死,让人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果然是狗吧?
乌勒尔的嘴唇给人的印象是柔软,因为刚刚喝过酒,所以还是湿润的。如果只看脸的话,会产生是在照镜子的错觉,不过还是有很多细节不一样。呼吸在咫尺之间融汇到一起,舌头落在对方的口腔中,西里斯将残余的酒液和唾液一扫而空,恐怕没有比“捕食”更适合形容这种行为的词汇了。等到西里斯想要退出的时候,乌勒尔又主动迎上来。
温暖的气氛混在两人之间,他们正试图超越兄弟的界限本身。西里斯摸着乌勒尔柔软的黑发,任由对方动作,乌勒尔会亲呢地凑上来,用舌头胡舔一通。
“先洗澡。”西里斯泼了盆冷水。
“我就知道,哥真会扫兴。”乌勒尔粗重地喘着气,表情看起来很糟糕。西里斯被乌勒尔反手抱起。乌勒尔左手环住他的肩膀,右手从腘窝下面穿过,也就是所谓的公主抱。
西里斯无语地盯着乌勒尔。
浴室不远,而在半途上他们就自顾自地接吻起来,在顺从地脱掉衣服后,热水就从头而降。一同淋浴并不是陌生的经验,与此同时,热水压不住体内火焰的感觉同样熟悉。
分明是性特征看起来几乎完全一致的身体,但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别,这点才是不管看几次都觉得新奇。
乌勒尔的身体健硕,展开的骨骼像是铁塔,附着上头的肌肉则洁白得宛如奶油,混合在一体就犹如雪峰。他的胸肌随着呼吸起伏,乳头挺立起来,嫩得想让人咬一口。人类的肌肉在放松时会软化,雌虫也一样,并且手感更佳。
让人回想起冷冽清泉的信息素从他的身体中渗出,作为渴求交配的信号,与此同时也唤醒了西里斯的身体。
西里斯并不瘦弱,只要不以乌勒尔作为标准,他就大抵能称得上薄有锻炼。不过,他身上有一处远胜于乌勒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