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宣装作不知道贺明旭要害死他的事,将一切都当成一场意外,一天三次地当孝顺儿子给贺明旭送汤——医学界地位斐然的老中医亲自开的温补身体稳定血压的药膳方子,贺宣特意托舅舅将人从帝都护送到滨海给贺明旭看诊。
方子是好方子,贺明旭的私人医生也这么说,只不过贺宣悄悄改了一点药量,于是这药就变成了让中年老男人不孕不育的良方。
贺明旭吃了几个月贺宣送的药膳,彻底不能再生孩子。
确定了贺明旭不能再生孩子,贺宣用贺明旭对他的方式,将他的私生子骗到水库旁边,扎破了他的救生衣,站在岸边看着那个还不满十四岁的少年溺死在水里。
贺明旭知道了当然大发雷霆,让人把他这个孽子吊起来抽,抽死了算完。
贺宣忍到了今天,忍无可忍,挨着打,忍着疼,把他这段时间做的好事全都抖落出来。
贺明旭目瞪口呆,他一直以为贺宣肖母,温软,好摆布极了,直到那时候,他才看清,这狼崽子骨子里的狠劲跟他自己简直是如出一辙。
能做到省长的人,自然不会随随便便被情绪给左右,贺明旭冷静下来思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贺宣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所以他不能死。
白琪琪那个女人,本来就是依附着贺明旭对贺宣作威作福,在唯一的儿子和情妇之间,他选择了儿子。
贺明旭怕白琪琪乱说,毫不留情地将这个半年前还做着夫人梦的女人关进了疯人院。
贺宣经常去探望她,什么也不做,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跟她说她儿子死时候的惨状,还跟她说贺明旭又有了新的情人,比她年轻的多,漂亮的多,贺明旭对她们比当初对她更好。
贺宣去的前五回,那女人的精神状态一次比一次更差。
贺宣第六次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彻底和这所疯人院融为一体——她疯了,她想要自杀——护士们用拘束带包裹住她全身,将她死死的束缚在轮椅上——贺宣说,不让她死,要让她尽可能的活着,积极治疗,钱从贺明旭的账上出。
被楚枭按进水里的三分钟,贺宣想了很多很多,他甚至想到,也许死于窒息就是他的命运,可他的理智分明告诉他,这个男人不会杀他,至少没从他嘴里听到想听的话之前不会杀他,否则便不会大费周章地把他弄到这里来。
可是他怕水啊,真的怕,他怕差点死在水里的自己,也怕那个死在水里的不满十四岁的少年的冤魂。
贺宣四肢冰冷无力,狼狈不堪地瘫软在地上,楚枭掐着表让他缓了半分钟,见他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又蹲下身要来抓他。
贺宣仓皇无比手脚并用地向后窜了两步,湿漉漉的头发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昂贵的高定衬衫前襟已经全湿了,裤子、袖口等多处地方也多多少少地沾上了水渍。
“别、你别碰我,我说,我都说——”
“我……咳咳咳……上任五年,连贪污带受贿,我拿了不该拿的钱,一共两千五百余万。”
楚枭大半夜的不能好好睡觉,被沈临衡从家里薅出来料理贪官,心情本就不怎么好,既然贪官已经被撬开了口,他也便懒得多费什么功夫,拿出事先写好的供词,又让手下的拿了印泥和签字笔丢在地上,打了个哈欠道:“快点看,没问题的话就赶紧签字画押,要收拾你的另有主儿,没这闲工夫陪你耗。”
贺宣捡起那张纸,越看越心惊,因为那上面的罪名,没有一条是诬陷,都确乎是他做过的,而且他自以为做的隐蔽,这起子人是从何得知?
贺宣恐惧地闭上眼,睫毛轻颤,再睁眼时,显然已有了答案:“要收拾我的人,是沈临衡,对不对?”
楚枭无所谓他猜到猜不到,主要是这些事和他关系不大,何况贺宣早晚也会知道。
贺宣摸清了楚枭的脾气,这是一个很追求效率的人,为了不多受罪,即便心理上恐惧到已经引起了一部分的生理反应,他也仍然没有停止“看”这个进行时动作。
楚枭挑挑眉,关注的重点不在贺宣的问题本身,而在于贺宣口中的“沈临衡”三个字,他玩味一笑:“你可以当着我们老大的面试试对他直呼其名,我记得上一个供他泄火的,不知天高地厚喊了一次他的名字,一张俏生生的小脸挨了十几个耳光,都打烂了。”
贺宣怎么会不知道沈临衡在床上的规矩有多大,他就是因为受不了,所以当初才把人踹了。
贺宣被楚枭盯着,在供词上签了字画了押,而后颓然地瘫软在地上。
楚枭随便点了外面站岗的两个哨兵,指着地上的贺宣:“这个送到老大的别墅里去,不配合的话,卸个胳膊腿的都无所谓,就不许见伤这一样,是老大亲自交代的。”
两个哨兵立正敬礼,响声道:“是!楚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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