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方为分清责任,当着警察的面把监控视频调出来给蓝初桉看。
画面里顾慕衍表情平和安静的不像是赴死反像是一个想要归家的人。
头挂上去,身体的重量下压,整个人几乎快贴在地面上,放平的手只要稍稍撑下地都不会成功。
蓝初桉大脑被那种令人头晕目眩的痛苦的战栗裹挟,他隔着屏幕眼睁睁地看着顾慕衍嘴唇开始发青,眼睛上翻,身上的肌肉随着神经有所跳动。随后便是拿着托盘的护士的尖叫声。
蓝初桉眼睛被泪水糊住,他手不停地触摸着屏幕,却也无力阻止。
“我们会尽力的。”医生拍着蓝初桉的肩膀说。
蓝初桉喉咙上下滚动,他手撑着墙直起身,“尽力?我要的是一个肯定的回答,人是在你们医院出的事,太平间这种地方怎么能轻易放人进去?他但凡出点事,你们也都别想好过。”
急诊室医闹常有。
他进不了病房里,就开始拿与他周旋的医生发泄。
处理案件的警察在中间调节,话里话外弹压的意味十足。
蓝初桉清楚发脾气没有办法解决任何事情,他狠利的眼神对着众人扫了了又扫,似在濒临发怒的边缘,最终他还是恢复了平静,“我会叫律师会处理后续。”
说完蓝初桉守在病房门口,门神似的站着,熬过一天他撑不住晕倒在病房门口。
蓝初桉被扶到病房内休息,没一个小时,人和被电击了一样弹坐起身,“他怎么样?醒…醒了吗?”
陪床的是公司特助,他忙上前扶住自家老板回道:“人是救过来了,只是还没醒。还有就是……”
“是什么?”
“您的母亲在您昏睡的时候去世了。”
蓝初桉长出口气,满脸喜悦,“救过来就好,你现在带我过去。”
“那您母亲身后事怎么办?不少人来吊唁,您是要到场的。”
“人死了,我去能活过来?对外就说我伤心过度病倒了。其余的你看着办。”
特助被搞的发蒙,亲生母亲死了反而关心起令一个男人。他在蓝家工作十几年的老人,关于这个顾慕衍的事他帮着处理不少。
如今新上任的上司对这个男人比之前的那个有过之而无不及,连亲妈的都不要了。
他不能理解其中缘由,只能按照自己的老板要求做事。
顾慕衍脱离生命危险被转到了普通病房。插着呼吸机安静地躺在床上,白纸似的脸上还残留着淤点,眼周毛细血管涨破,颜色开始由红转青。
“他现在怎么样,还有多久会醒?”
特助提前和医生沟通后知道情况并不是很好。他开始时觉得蓝初桉要比蓝初羽脾气好上很多,可他伺候下来发现两人除了名字不同其余的一模一样。
他怕被拿来撒气,忙把医生护士叫进来。
医生拿着病例本,如实说:“顾先生窒息的时间较长,脑部积液虽及时排出,但所导致的部分脑细胞坏死不可逆转,现在输入营养脑细胞的药物,后续的还要看恢复情况。”
“脑细胞坏死会留后遗症吗?”
“恩,除头疼外,意识障碍也是常见后遗症。医院会尽全力。只是在输入病人信息的时候,显示户籍已经注销。”
蓝初桉的手举起放下,这一年顾慕衍待在家里,他考虑过重新办身份证的事。又怕顾慕衍有了身份证会悄悄离开。
“不用,我会给他转院。”
“就病人现在的情况来说挪动很容易造成二次伤害。”
“我会找律师联系警方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