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慕衍伸手去拢沙发上的毯子盖住被撕扯坏的衣服和滴落的精液，蓝初桉眼眉低垂，道:“我去放些热水，你泡一会好受很多。”
顾慕衍受不了蓝初桉的眼神，他无奈地别过脸去，闭上眼睛哑着嗓子道：“我没什么。你那边最近怎么样。”
蓝初桉端杯水递给顾慕衍。他是做了些手脚，但能翻起这么大的浪是他所不能想到的。蓝初桉皱眉用鼻音恩长嗯了一声道:“有不少事我都有经手，虽不是最重要的部分但对于那些有心搞事的人来说却已经足够。”
“我在电视上看见了，但……”顾慕衍抬起头，注视着前方的电视屏幕，说：“会不会太顺了些。”
“总不会是他自己想把自己搞垮。”见顾慕衍的憔悴不安，蓝初桉接着安慰道:“以前我也总是害怕，但真的把一切抛下去面对他后发现，他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
蓝初桉见顾慕衍摇头，又解释了两句，说是因为顾慕衍被关在这里太久，没有参与其中，又说了些自己是如何把消息透出去，刻意板起的脸有所松懈又露出孩子模样。
顾慕衍眉头却是越皱越深。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其中的事他知之甚少插不上话。
直等蓝初桉说完话，他开口道:“还是要两手准备。”
蓝初桉拉住顾慕衍的手往身下摸。
顾慕衍触电似的收了手，甩开蓝初桉的手道:“你干什么！”
“你摸摸看。”
顾慕衍松了力气任由蓝初桉抓住他的手摁在裤兜处，是一个小巧的7字形硬物。
像是枪？
蓝初桉得意的表情让顾慕衍更加确认。
“我不会用。”
“这个很简单。”说完，蓝初桉从拿出枪握在手里教着顾慕衍使用流程。
“这个是要练习吧，我怕真到那个时候打不准。”
“手腕放松瞄准，距离够近就可以。这个枪小，我试过一次很方便。我和你一样不会开枪。”
顾慕衍小心翼翼地接过枪。看向蓝初桉的眼里满是欣喜感激。
蓝初桉受不起顾慕衍的眼神。是他逼死了苏晟，搅浑了水。
在没做这些事前，蓝初桉以为自己会害怕，事后他冷静异常。他想这是刻在基因里的卑劣。
都结束后他会补偿顾慕衍。
“你怎么了？”顾慕衍藏起枪，手在蓝初桉发直的眼前晃了晃。
蓝初桉回神，眼神聚焦在顾慕衍脖子处朝脸上散去的淤点，“等结束我带你走。我和你还有我妈，我们三个一起生活。”
“啊，等结束再说。”
立春过后，晚上六点天还没黑透，蓝初桉出门后，顾慕衍围着毯子进了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洗干净，为了不让人看出端倪还坐回原位。
除了给他递饭的依旧没人。不知道是蓝初羽无暇顾及，还是有心放任。
今晚的月亮格外亮，即使是不开灯，也能看见房间里一桌一椅的轮廓。
等过了十二点他眼皮发硬在要合上的时候，门开了。
“跟我走。”
声音像被沙砾磨过，又急又哑，吐出的字粘连在一起让人分不出是谁。
“谁？”顾慕衍心脏狂跳不停敲击着胸膛。
“是我，蓝初桉。”
顾慕衍察觉出空气中的凝重。他不再多问以免拖延时间，等他走到快门口的时候小声道：“去哪？”
蓝初桉发型凌乱，弯着腰道：“我好像被他发现了，回来带你走。”
顾慕衍看了眼蓝初桉后向落地窗外眺望，“来不及，他已经追过来。”
百米开外的距离，看衣服的样式正式白天还见过的蓝初羽，像是跑了很久，姿势松垮。
眼看着身影一点点扩大一点点清晰。
跑又能跑到哪去。
顾慕衍握紧了枪，他对未知的恐惧感忽地消失。此时此刻，他竟然不再害怕那些曾经让他濒临崩溃，心惊肉跳的血和死人。
五十米…
二十米…
五米…
窗外的人对他挥手嘴里像是在喊着什么。但隔着玻璃又是黑天，顾慕衍看不清听不见，心里只想结束这一切。
一米…
他打出第一枪，手被枪的后坐力震的发麻，他后退半步后背在硬邦邦地胸膛上，蓝初桉握住他拿枪的手举起，另一只带有消毒水气味的手遮住他的眼睛，随后接连几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