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禧堂上。
众人听完贾政说出事情缘由这才明了。
贾母听完也是开口道:“说起来那位效哥儿啊,也是个有能为的,从小跟着代化大哥习武,待有所成后,一人一马便去了边关参军,而后更是没有靠府上的资源,从一个什长做起,不到十年时间便升到了从三品官职,更是在京营中独领一营。
倒是把不少勋贵家中的嫡子嫡孙比了下去。那时他还不满三十吧。”
听到这里,贾赦眼中满是怀念,这些事情在座的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当时人们都说贾家新一代的一文一武扶持东宫。其实只有贾赦才知道,他远不如那位效兄弟。从小开始习武时,贾代善就一直在他耳边提贾效这个名字。
当时的贾赦初生牛犊,不服气的就去了东府要找贾效比试,却没想过了不到十招就被打倒在地,而后比试兵器,更是被贾效两招秒杀。
贾赦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下午,在东府的练武场,贾效呲着个大牙对地上的他伸出手说道:赦大哥,以后我们一起练武,练好了我们一起上战场。
那一刻,贾赦觉得他比其身后的夕阳,还要耀眼。
只是没想到,两个少年的战场之约很多年后才实现,同样一个下午,同样的夕阳下。
不同的是,贾效已是一身鲜血半跪在城门处,前面是几十数百精兵。
贾效转头冲着贾赦喊道:“快走!要活下去!带着我们一起活下去!”
想到这里,贾赦回过神,假装打了个哈欠,随即不着痕迹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坐在榻上的贾母,余光看着贾赦的动作,心中也是一叹,一转眼,竟已过了十四年了。
不理脑海中那些念头,贾母继续开口说道:“刚才老二还说这个珞哥儿闲暇时还习武,我琢磨着他的前途也不会止步于此,老子英雄儿好汉呐,他老子若是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听到贾母说完,堂下众人也是心思不一。
邢夫人万事都无所谓,外人有出息了又不能给她银子,所以也没太关注。
王夫人则不一样,虽说有一个优秀的儿子死了,可也还有一个宝玉啊,她家宝玉可是衔玉而生,是神仙托我的肚子降生的,生来便有大造化的,只不过如今年纪还小才让这个贾珞抢了风头。
还有个女儿元春,正月初一出生,王夫人特意请人批了命,人家说这姑娘也是真凤命格!
得知这个消息后,王夫人也是哄着贾母托关系把元春送进皇宫中了。只待我儿宝玉成才,再有元春这真凤命格相辅,到时我必定会比老太太还风光!
不得不说,王夫人想的是真美。
侧面小花厅的三春则是听得一脸惊奇,心中皆叹道不曾想族中还有如此男儿!
迎春心思纯厚,只是想着那毕竟是东府出来的人,跟西府关系上总是差了一截。
探春内心豪迈,时常感叹自己非男儿身,不然也能做出一番事业。又想了想自己的亲弟贾环,今年也十三岁了,却天天怂头耷脑,站着坐着都没个样子,心中又是一叹。
惜春还小,想法倒是不多。其实按照关系来讲,她与贾珞最为亲近,两人同为东府出身,在这个时代的堂兄弟可以说与亲兄妹也差不了多少了。
贾母又说道:“政儿,族里后辈有如此出息,府上也不能不当回事儿,你让人包两百两银子红封,再挑选一套好的文具让赖大亲自送过去,请他得空了可来府上坐坐,认认人。”
贾政应了一声是,出门叫来赖大,仔细交代了这个事,想了想,在贾母送的礼里面加了一套他收藏的宋代古籍。
又叫赖大去隔壁东府禀报这个事儿,虽说贾珍辈分小,但两府中东府为长房,是以他仍然身居贾族族长一位。
而且贾珞家说到底还是出自东府一脉,于情于理这件事都得告知贾珍。
赖大听完后就下去办了。
与此同时的宁国府登仙阁。
房内对角摆放着两盆银骨碳,烘的整个房间热乎乎。
贾珍坐在小圆桌边,衣裳半敞,醉眼朦胧,左右搂着两名穿着薄纱裙的女子,身后站立着两个丫鬟端着酒壶。
“老爷,奴家学了一首新的小曲儿,您可要听?”
说话的是贾珍左手搂着的女子,名为文花,她本是城中春风楼的清倌人儿,因其天生一副好嗓子,各种小曲儿又是信手拈来,贾珍爱其音,便花了两千两银子为她赎了身,带回了府上。
贾珍此时醉意上头,大着舌头含糊不清的说道:“新曲儿好啊,你唱与老爷听听,佩凤儿,你去配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