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后,看到王伦派人送来的薄薄的几本小册子,许贯忠便如饥似渴地阅读了起来。
宋朝的文教最是昌盛发达,故而王伦对于许多课程教材的选择,也不用费许多功夫。
他只是将阿拉伯数字引入,将他能够记起来的有关现代数学、物理、化学、天文地理等知识都记录抄写了一份,甚至许多内容,他只能讲明结论,却无法给出具体的论证过程。
但他的目的,本就在于通过对经验的总结,在蒙学时期,引导学生们的求知探索欲望,哪怕一百个学生里,只有一个愿意继续向更高的知识区探索,对于这个时代而言,都是大赚的。
所以王伦对蒙学启蒙充满了期待,也不刻意去拔苗助长,如果有生之年,他能够再见到第二个沈括,他就心满意足了。
只可惜的是,沈括已经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王伦还专门派人前往钱塘,求购了一整套的《梦溪笔谈》,正在叫藏书楼那边整理,准备印刷出来的。
回到山寨后,王伦就有一大堆事务要处理,于是他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好在梁山山寨的机构、制度、流程大略已经初步完善,他不至于忙得再像一年前那样手足无措了。
山寨的两个新头领,金鼎与黄钺一面在学习,一面开始各领一都士卒操练,鲍旭则忙着将枯树山的喽啰、家当都搬运到梁山来。
枯树山的地理位置一般,此前只算是沧州到济州之间、梁山商贸路线的中间节点的一个接应处,王伦依旧不打算在那里分派驻兵。
毕竟现如今的梁山,需要捏起拳头将力量收在一处,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分散开来。唯独二龙山是个例外,那里位置恰好在登云山与梁山之间,必须得安插人手看护。
许贯忠花了一天一夜,将王伦编就的几份小册子读完,他觉得自己的疑问更多了,便迫不及待地找到了王伦。
“王先生,你也认为宣夜说是对的么?你是如何推断出,太阳与大地的距离,是三万万里?我们脚下的,怎会是一个大圆球呢?有太阳星系,有银河星系,难道我们的大地不是宇宙的中心?”
“冬日里穿皮毛衣服,手摸铁器发麻,当真是因为摩擦起的静电?”
“足金当真可以溶于王水吗?”
他一口气提了十多个问题,王伦连忙摆摆手,说:“许先生,我们脚下的大地,的确是个圆球,倘若你站在海边的高山上,看远处驶来的帆船,必然是先看到船帆,再看到船身,这不正是表明,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圆球之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