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这里,许有人话说,你在江南有几十万大军,自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那几十万大军在现阶段根本不可能投放到江西,自然也就不能对赣州诸将形成有效威慑。
在这样的清下,实际上朱慈烺能掌握的力量也就之与各将相仿,所以他才需要用一场足以展现麾下战力的大战来奠定自己在赣州的主导地位。否则依着朱慈烺那种能以十敌一就绝不以五敌一的性子,又如何会在初到赣州之际便许了胡茂祯如此行险的谋算?
“各人还有话说吗?”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皆是一言不发。
“张安!”
“在!”
“你和那曹志建于大敌当前之际起了内讧,可否属实?”
“属实,但.”
面对咄咄逼人的太子殿下,哪怕张安这似是有些莽撞的汉子却也不敢以虚言欺之,只是他总觉今日之事责不在己便想在应下之后再解释几句。
可谁曾想,他才张口却见太子殿下抬了抬手,紧接着便往一边的胡茂祯看了过去,这般情形,他自也只能气鼓鼓地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胡总兵,此罪当以何论处?”
“殿下.”
“说。”
“当责十军棍。”
“左右。”
“在!”
“行刑!”
话音落下,自有那兵卒上前拖人,诸将虽有心求情,可当看到面沉如水的太子殿下时却一个个都将话咽了回去,竟只眼睁睁看着那张安被宿卫制住。
“胡绍虞!”
“末将.在。”
“你部参与内讧可是实情?”
“殿下!末将叔父乃是为了阻拦湖南兵和峒.部,并非有心参与啊!”
待听到太子殿下发问,胡一青立时便赶在胡绍虞回话前跪在了地上。
“属实?”
“禀殿下,臣得到的消息是曹张二部起了内讧,胡绍虞想去制止,但却被牵扯了进去。”
“当以何论?”
“殿下,军法中并无相关条款。”
听到胡茂祯的回答,云南三将立时便松了一口气,可谁曾想他们这里都还未将气全都呼出,那里便听太子殿下直接说道:“那便五军棍吧。”
“殿”
胡一青还要再辩解,但赵印选却在他开口之前便轻轻捅了一下,就在这么个空档,太子殿下的声音便又传了过来。
“你等可是觉得这五军棍挨得冤了?”
“末将不敢。”
“哼!看你们那样子就知道你们嘴上不敢,心里却不服,我且问来,你等为何在永宁王与万先生赶到后还不退去?”
“殿下,末将是想退的,可三军缠再一起,实在退不了啊。”
“明白了吗?”
嗯?
胡绍虞一番解释之后却听太子殿下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这般情形漫说是他,便连沉着脸立在一旁的永宁王也都不由面露疑惑之色。
“末将明白了。”
就当众人都觉得太子殿下这一问实在有些无的放矢之时,陪着胡绍虞跪在一旁的赵印选却第一个拜了下去。
“说予他们听听。”
“是,我们本该在获知消息后引兵远远吓(he)阻,万求不使祸乱扩散,这五军棍当是因处置不当而得。”
话音落下,诸将皆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其后朱慈烺又对着胡绍虞问了一句,待得到肯定的答复便命人将其拖了下去。
事情到了这里,诸将都觉当无人再受责罚。
可谁曾想,当他们都逐渐轻松下来时却又听太子殿下说道:“万元吉。”
“臣在。”
“你可知罪?”
“臣知罪。”
“嗯,领兵治军虽非你本职,但你既行了此事便该担上此责,”说着朱慈烺顿了一下,待往各人面上扫了一眼才又接着说道:“罢,万元吉太仆少卿之职,随军听用。”
“臣领旨。”
“殿下!不可啊!若无万大人在赣州苦心经营,臣等残军又怎能得保啊~!”
“殿下!万大人虽有失察之处,但其罪绝不至罢官啊!”
“殿下!臣愿以自己战功予万大人顶罪!”
待说完对万元吉的处置,他的身前立时跪做一片。
朱慈烺自知众人是在借此表达对他的不满,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太子殿下竟只是冷冷看着,竟是半点言语都无。
半晌之后,场中求告之声逐渐停下,待诸将反应过来这似乎有些“逼宫”的意思时,却又听太子殿下说道:“把他们带上来。”
此时各人似已有些噤若寒蝉,便连胡一青和赵印选都未敢偷看将将挨了军棍的胡绍虞。
“我知尔等觉得本宫太过刻薄。”
话音落下,各人连称不敢,但太子殿下却对此恍若未觉,只是等声音渐消才又说了下去。
“本宫见了张安硬抗敌骑,也知胡绍虞敢派兵包抄是下了何等勇气,但本宫更知内讧之事在军中屡见不鲜,甚至于临阵之际对友军下手也非罕见。”
待听到此言,如赵印选这等聪明些的已然想到太子殿下这是要杀鸡儆猴,如胡一青这等莽一些的却也不由在心中认了太子殿下的说辞。
而如永宁王这等直接吃过内讧大亏的,哪怕仍觉太子殿下不该于此时处置,但也不得不承认未雨绸缪乃是正途。
各人皆伏于地,朱慈烺自是看不见他们面上的表情,但这一番既是有感而发,也是早有准备,待顿了一下,他便又接着说道:
“为了大明,父皇能以血醒人,本宫亦可战死沙场,但若尔等无法同心戮力,便是我父子死上千百回又有何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