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给你发好人卡的意思。”没有看清楚那眼神中的含义,温迎想了想,接着补充了一句,“是觉得你很可靠,谢谢你,你是一个好邻居。”
梁牧栖说不用谢,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何况他们还是同班同学。
温迎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抖一抖把自己当时在水塘前的确不记得梁牧栖的事情说出来了,尽量真诚地在那里解释:“其实也是没办法的啦,我刚转来,和陈格熟悉也只是因为他在qq上自称我的同桌,我欠他两根水笔钱。如果现在把我拉到班里,指着底下人的脸,我还是会一个都认不出……”
梁牧栖收回了手,转过身来,示意温迎的手电筒可以关掉了,“知道了,不怪你,我那天也是随口一说。”
“那我得确认一下,我没有像欠陈格水笔钱一样,也欠你些什么吧?”温迎问道。
梁牧栖上楼梯的步伐顿住,温迎在后面看他的背影,微微垂着头,好像在很认真地思索,于是她也跟着光速回忆起来了:“不是吧,难道我真的有找你借过什么?借来借去的人设好像和我不相符啊。”
梁牧栖没说话,在口袋里摸了摸,转过来,朝温迎递出一样东西。
吉他拨片静静躺在手心,在灯光的折射下,散发浅色的,朦朦胧胧的光。
“这是你的。”梁牧栖说。
温迎愣了一下,有些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把它弄丢,又在什么时候买了新的拨片,把它抛在脑后了。
于是她挠了挠头,不确定地发问:“我的吗?”
“嗯,那天在医院门口,你走得很匆忙,把它落下来,被我捡到了。”梁牧栖说,“那天雨下得很大,你说天空很快就会放晴,下午的时候,雨天就变成晴天了。”
雨天变成了晴天。梁牧栖在屋檐下收起了伞,道路旁的商铺里跑出来两个龇牙咧嘴的不良少年,抢了烟酒后光明正大地朝对面跑去,老板是个拄着拐杖的文弱男人,站在后面气吼吼地大喊,不良少年仿若未闻,边晃着手中的战利品边跳地更高,好像在进行嘲笑。
梁牧栖用伞柄解决了一个,另一个气势汹汹地放着狠话,想要和他一决高下。梁牧栖没什么情绪地看他,对方走两步退三步,被同样蹦跶着赶过来的老板用拐杖放倒了。
这是他平淡一天中,同样平平无奇的小插曲,梁牧栖低了低头,地上躺着一部四分五裂的手机,和一枚拨片。
手机已经不能用了,不过没关系,他没有想要联系的人,因此不需要手机。
但是拨片,它差一点点就要被第二次遗失。
梁牧栖在心里平静地想,下次见面就把它还给她。老板在他旁边气喘吁吁地按下报警键,突然转过脸来说:“你多大了?我这里正招店员。”
拨片躺在唯一没有沾染水渍的地方,捡起来还很干燥,梁牧栖把它在衣角边缘擦了擦,手指触碰在一起,好像不那么疼了。
仙人掌的刺会毫无缘故扎进去,也毫无原因地消失吗?梁牧栖不太明白。抬起头来,夏日的阳光晕染了整个世界,他突然得到了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