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闻言,面上皆露出沉思之色。
秦相环顾四周,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吴相。
“此外,开海禁亦能彰显我大启朝的国威。当我朝商船遍布四海之时,必将令各国对我朝刮目相看,前来朝贡。”
他说得慷慨激昂,仿佛已预见到了万邦来朝的盛景。
可惜,有人不吃他那一套。
吴相便却不为所动。
他身着一袭紫色官袍,面容冷峻如霜。
“秦相所言虽好,但沿海倭寇肆虐,始终未能根除,此时取消海禁,岂不是将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秦相闻言,立即反驳。
“吴相此言差矣。倭寇之患固然严重,但正因如此,我朝更应开放海禁,加强与海外诸国的贸易往来。”
他说到这,眼中闪过一丝暗光。
对皇帝道:“陛下,至于倭寇问题,多年以来为何倭寇横行,这都是耿同光拥兵自重,坐观倭乱。”
“臣认为,应将他调回京都,严加审问!”
……
“秀儿,真是太秀了,所以秦相就逼……额,就请陛下颁旨召回耿将军?”
御书房内,吴楚洵和左东明分别坐在轩辕裕的左右下方。
听到这消息,他简直不可思议。
他虽未曾与耿同光将军谋面,但神交已久。
这位将军镇守沿海,屡建战功,抗击倭寇,为百姓所敬仰。
他在南州时,人们谈起此人,皆是赞誉有加。
怎么到了这帮朝堂大臣们嘴里,便成了坐观倭乱?
吴楚洵只觉这大启朝廷,只剩下官场倾轧,再无济世安民之人。
哦!
除了他便宜爹以外。
如今的轩辕裕已逐渐褪去了青涩,面容轮廓愈发分明,透出一种成人的沉稳。
他在政事处理上越发得心应手,朝堂上也逐渐聚集起了一群中立的支持者。
但对于重大朝政问题,轩辕裕仍需依赖左右相的意见。
“朕也无奈,秦相一口咬定耿家军可能与倭寇有染,耿将军欺君罔上,必须召回问罪。”
轩辕裕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愤懑。
他回想起秦相当初的承诺。
那痛哭流涕、信誓旦旦要辅佐他登上九五之尊的情景,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空谈。
可实际上呢?
秦相得到权势后,真正受益的不过是他的党羽而已。
而轩辕裕自己,却像是被困在笼中的鸟儿,还没有在安济坊那样自由。
左东明端坐在案几后,像一道清泉,一片流云。
他收到吴楚洵递过来的眼神,微微扬了扬嘴角。
短短半年间,皇帝便将左东明由翰林院编修提拔为侍讲学士。
几乎到了每日都离不开他的地步。
左东明沉吟片刻,出声安慰。
“陛下还有两年便可亲政,此刻最重要的是稳住局势,为日后铺平道路。”
轩辕裕一听到这清淡悦耳之声,烦躁的心逐渐平静下去。
他自知急不来,但也不想再同从前那样,受两相摆布。
轩辕裕垂下眼睑,脑中想起左东明给他讲过的一句话——
势非所以予人,君权独尊,绝不可授予人。
他是九五之尊,理应掌天下大权!
左东明将下巴微微抬起,颈部一丝傲然的弧度。
他状似随意道:“耿将军掌军数十万,镇守一方多年,对皇族忠心耿耿。陛下若能得他完全效忠,便掌握了一方军权。对陛下日后亲政,大有好处。”
闻言,轩辕裕的眼底闪过一抹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