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是三声鼓响,演军场顿时鸦雀无声。
宇文日上前两步,对着台下的将士喊道:“将士们!我军新胜,击溃夏军,这是众将士浴血奋战得来的,我这个大将军的名号是兄弟们帮我争得的。本将在此感谢你们。”
“吼,吼,吼………”,兵卒回应着。
宇文日继续,“众所周知,我军新进了数千兄弟,有人会说他们是降兵,其实不然。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正是夏军的残暴和我军的宽仁,让他们弃暗投明,加入我军。
既入我军,便是手足,本将会一视同仁。但是,昨日几个将领的蛮横,伤了新入兄弟的心,这是本将治军有失,我当自领军法。
今日,我把他们拉上台,他们要当着数万将士立下军令状。”
说罢,宇文日一摆手,招呼身后的三将过来。
三个将领站到台前,一个作为代表发言,“我等昨日言语蛮横、行动粗暴,没有顾忌新入兄弟的心情,这是我等的过失,还请兄弟们谅解。
我等过错在先,甘愿接受将军处置。我等在此立下军令状,此后治军定一视同仁,身先士卒,遵守军纪。如若再有此等过错,任由将军处置。”
话音刚落,一群兵卒叫喊着:“将军威武,魏军威武!”
宇文日放眼望去,喊叫的正是昨日赌气的那群兵卒,看来他们的心结果然在此。
他摆手让三人退到身后,继续他的演说,“将士们!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战胜只是过去,战争还在继续,在这大争之年,我军须臾不敢懈怠。
即日起,我军要进行大刀阔斧的革新,演练新的战法。有请军师部署具体事项。”
元同上前,整理一下盔甲。这套盔甲是昨晚临时借来的,穿起来有些紧,活动一下能舒适些,实际上他是在缓解紧张。
元同从未当着数万人讲话,紧张在所难免。
上一次,他在长安为众流民请命,得到台下几千民众的欢呼声援,虽然自己险些丧命,不过那种振臂一呼的感觉确实爽得不得了。
此番,他还想找到如此感觉,一番酝酿自然必不可少。
“众将士们,”元同开始了,“我军为何要革新?是为了让宇文军鹤立鸡群吗?不是。是为了打胜仗吗?也不是。
那到底是为何?我以为是为了让大家活命。胜仗固然重要,但只有将士们都能活命回来,胜仗对你们才有意义,才会有以后的胜仗。
所以,我军革新的真正目的,就是让诸位知晓如何在厮杀中活下来。
一兵一将,你在战场上能活下来,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吗?当然,你没有足够的本领,在战场上只能任人宰割。
但是,既要活下来,又能打胜仗,你就必须依靠你的同袍,依靠我军整体的战力。
一支军队,它整体战力要依赖兵将的骁勇,更取决于它能否做到上下一心、同心同德。
如何同心同德?上要有纪律严明、赏罚分明的军规,中要有一视同仁、深谙战法的将领,下要有相互扶持、手足相依的兵卒。
对我军而言,仁德勇猛的宇文将军自不必说,他是我军上下同心的定海神针。严明的纪律、分明的赏罚,这些我军也不缺乏。
我军目前缺乏的是什么?是放下成见、情同手足的兵卒。”
兵卒们似乎听懂了,不断有人东张西望,有人还在嘀咕着什么。金一刀见状,上前一步,振臂高呼:“同袍手足,宇文军威武。”
“同袍手足,宇文军威武……”
兵卒们也跟着喊了起来,吼声越来越大,响彻清晨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