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羊肉味?兄弟,你这是什么鼻子?”
“我这鼻子专闻肉味,五里之外的肉,无论生熟,都能闻得到。你们可知道,我为何叫熊亮吗?我自幼在山里长大,整日与熊混迹在一起,我与它们两不相伤,共同觅食,我这五里闻肉香便是这样练出来的。”
“那你也只是一个熊啊,何来的亮?”金一刀问道。
“我这鼻子在黑暗中更灵敏,犹如黑夜中一道光亮,这不是有亮了吗。熊亮二字便是这么来的。”
说着,熊亮把一根手指伸入嘴中粘上唾液,然后悬于空中判断风向。“南方,羊肉在南方,这百里无人烟的地方,有羊肉必有夏军。”
金一刀打趣道:“兄弟你真是多此一举,风这么大,还需要你用手指,小心被风给吹折了。哈哈哈……”
“金兄,你真是无趣。皎月当空,我卖弄一下玄虚不成吗?找到羊肉,我决不分你一口。哈哈哈!走,吃肉去!”
三人在熊鼻子的带领下搜索着,不知不觉又走了几里,来到一个山梁下。这时,元同二人也闻到了羊肉味,还有浓浓的烟火味。
三人心照不宣,快步爬上山梁,刚到山顶便看到天边火红一片。他们即刻俯下身,匍匐前进,山谷的夏军大营赫然在目。
他们这才明白,为何在山顶看不到夏军大营,因为它藏身的山谷太深,只有到近前才能看得到。
熊亮指着大营,低声说道:“这赫连伦真会找地方啊!几万人藏于此,就像人间蒸发一般。不过,若我军摸到这山坡,一个俯冲下去,他这大营顷刻便荡然无存。”
“这就是祸福相依、利弊各半,凡事皆如此。二位都是行伍出身,能否根据这营盘估计一下敌军人数?”元同问道。
“四万人。”“至少四万人。”二人脱口而出。
“夏军四万人,我军不足三万。若我军能偷袭他们,或许有胜算;若我军中了他们的埋伏,则是凶多吉少啊!”元同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撤回,以免被哨兵发现。”金一刀提示二人。
三人撤到山下,在五里外的一个树林席地而眠。
次日,三人又在夏营以北的山谷中查探了三个时辰,山坡、谷底、谷口、溪边、树林,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同时,元同腰间又多了几张地图。
接着,三人又迂回到夏军东侧,沿着最便捷的通道—那条河道,回到自家营中。
这条河道不到二十里,却异常难行,河水湍急,全无河滩,两侧尽是悬崖峭壁,三人不得不踩着河边的乱石前行。
他们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稍不留神便会滑入河中,或将一命呜呼。二十里路,三人足足走了三个时辰。
熊亮向元同抱怨:“兄弟啊,你非要走这条路,若是翻山,此刻早已酒肉伺候了。”
“这是两军之间最短的通道,你我定要摸个清楚。若夏军真由此来偷袭,我军该如何布防呢?”元同说。
“唉!这条路太过艰险,不适合做大军行进路线。我判断,夏军即便来袭,也绝不可能派太多兵卒前来,我军只需派几百人守住谷口便可。”
“你这么想,那夏军也会这么想。他们若不用此路,我军用。”
“莫非你真要用险路运兵?”
“嗯!有此想法。兵者,诡道也,以正合,以奇胜。这队人马将是决定战局胜负的奇兵。”
“你有何谋略,快些讲给我二人。”
“待回营再从长计议。”
“那还等什么,只争朝夕啊!”说着,熊亮快步窜出山谷,带二人回到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