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夏两军的营盘相距不足二十里,中间有高耸的群山阻隔,却有一条河谷相连,这是最便捷的通路。
既然是打探地形,居高临下方是上策,所以三人放弃河谷,翻山过去。
山峰高耸,三人手脚并用才爬到山顶。站在山顶,向东回望能清晰看到自家大营,但向西望去却找不见夏军大营。
“这大好山河,如此令人心旷神怡,若非战争,这里定是悠悠碧草,声声牧歌啊!是吧,金兄?只可惜,你那群羊已变成夏军的腹中之物了。”元同说道。
金一刀叹息道:“哼!这战争何时能休呢?”
“或许各民族不再仇视之时,或许万民归于华夏根基之时,我们也许看不到,但终有一日会归于一统。”
“我们在此,岂不是在助推战争?”
“我们这是以战止战,以有道战无道。有道行于天下,方可消弭战争。”
“贤弟,你这是天真呢,还是无知呢?试问这天下的君王,赫连勃勃也好,姚兴也好,拓跋珪也罢,有谁是有道之辈,有谁不是为自己谋利?”
“他们有他们的道,我们有我们的道,我们有道与否,不受他们无道左右。”
“两位仁兄,此刻非论道之时。若此役我军大胜,我请二位在家中煮酒论道。还是先办正事要紧!”熊亮说着,指着脚下的山谷骂道,“奶奶的,这夏军大营安在何处,莫非钻到地底下了?”
“切莫小看那赫连伦,从营寨的选址便可窥知一二,他并非只是纨绔公子,其军事素养着实不低。我三人不能摸清他的意图,我军还是危险重重。”元同说。
“是啊,需得找到他大营,才可能推测他的伏击地点。”
“正是!伏击地点要结合我军的行军路线与自家大营的位置,他们定会如此作想,我们顺着他们的思路找,应该能确定他们的设伏区域。亮兄,这里能否看到我军可能的行进路线?”
熊亮指着脚下的山谷比划着,“兄弟你看,远处那些南北走向的小山包,那下面便是宽阔的山谷,上百匹马并行通过都没问题。”
随后,熊亮拉过元同,指向南方,“兄弟你再看,南侧的山包明显高了许多,那里的山谷更深一些,若是埋伏人马,我会首选那里,而北边这些小山包根本藏不下几万人。”
“谁说伏击要倾巢而出?”元同反问道。
“嗯!留下一部分做策应,可有更多的转圜余地。”
“我们应该向南方去,或许夏军大营就在那深山中。”金一刀说。
“对,我们向南去。”熊亮说。
“既然你们认为夏军大营在南方,那我们先去北方查探。”元同说。
熊亮不解,“兄弟,你这是作何打算?”
“你越是以为安全的地方,越是可能存在危险。如果敌军在此给我们来一招出其不意,我军岂不是危矣!”
三人走下山坡,一路向北,翻小山,跨小河,一直走到熊亮所说的那个隐秘山谷。期间,元同不时从怀中掏出纸笔,蹲在地上画图。
三人又下到山谷,沿着谷底一路向南走,这山谷果然宽阔无比,两侧小山包看起来确实无法藏人。
眼见已走到熊亮所说的深谷,天色也黑了下来。熊亮提议在此休息,明日拂晓再打探。
金一刀以为夏军夜间定会点起篝火,更容易被他们发现,所以提议继续前行。
三人商议一番后,决定继续向南。好在月色明亮,三人不至于迷路,摸索着继续前行。
突然,熊亮停了下来,不住地用鼻子搜索着,“二位,我闻到了羊肉味,是烤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