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同与金一刀一软一硬配合得甚是默契,元同的弯刀舞弄得如同面条,绵软丝滑,所经之处皆不露痕迹,金一刀的弯刀如同疾风,刀刃所经之处寒光尽现。
赫连伦很是不悦,他以为元同是消极怠工。元同告诉他,这是二人最近悟出的刀法,名曰太极刀法。
赫连伦知道这是狡辩之辞,却也无可奈何,他不知这个神神叨叨的姓甚名谁,也不知其来历,但此人着实把他捉弄了一番;但他真的害怕从天而降的乌鸦,所以也不敢贸然杀掉此人,只希望这鬼尽早死在冲锋路上,他也能得以解脱。
还没等这几百人的刀法练得娴熟,战斗就开始了。
五万兵卒悉数出动,赫连伦坐于大青马上,带着一众将官走在队伍最后面。队伍的最前面是五百人的赴死队,他们身后是二百弓弩手。
赴死队没有骑马资格,虽是有去无回,但队伍行进也算井然有序,基本保持着横行数列队形。
他们手持弯刀,身着破旧裲裆甲,个个袒胸露乳,脚蹬二手战靴,有的已露出脚趾。
当然,其中不乏标新立异者,那便是元同,他那身裲裆甲便是崭新的,是统万城的兵卒赠与的,能着新衣赴死,也算是上天对元同的特殊礼遇吧!
宽阔的山谷中,队伍浩浩汤汤,绵延数里,除了最前面那五百先锋队,整支队伍充满了杀气。
行进了一个时辰,前面的山谷变得愈发狭窄陡峭,像个口袋突然收住了口。
陡峭的山峰会让人产生一种逼仄的感觉,进而心生恐惧,先锋队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将官有些不耐烦,催促先锋队加快步伐,那吆喝的韵律与牧羊人极为相似,让人感觉是在驱赶自家的群羊。
不过,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舍得把一群羊赶到战场,羊的命可要比眼前那五百人金贵得多。
眼看两侧的山峰越来越近,先锋队众人好奇、恐惧地向上张望着,担心山上藏着滚石巨木,或是有弓弩手,手中的弯刀也警觉地平于胸前。
先锋队后面的吆喝声愈发急促,却渐行渐远。
金一刀回头看去,发现大部队在他们身后半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便立刻警觉起来。
他低声对元同说:“贤弟,敌军就在前方了,你看赫连伦他们都停下了,只等我们这群人全部战死,才会一拥而上。”
元同回头看看,又抬头看看,问道:“兄台,这山上是否会有埋伏?”
金一刀摇摇头,“应该没有。这山峰过于陡峭,弓弩手在山顶看不到我们,这山坡又没有树木可藏身,他们也不会隐蔽于此。
唯一的可能是魏军在山顶放一些滚木礌石,不过要把石块和木头搬到山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他们即便是放滚木,也不会砸我们这群人,赫连伦他们可比你我值钱得多。”
“不砸我们便好,我们可躲过一劫。”
“这一劫是躲不过去的。我们五百人对魏军几万人,你以为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不到最后一刻,不可轻易言死。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想去送死,定有活命机会。”
先锋队通过了不足半里的谷口,眼前又是一片开阔地,一里之外的前方飘扬着各色旌旗,魏军已在眼前。
先锋队刚出谷口,他们身后便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催促这五百人向前冲锋。眼见前方黑压压一片,先锋队怯懦了,他们站在原地惊恐望着前方。
这时,他们身后飞来无数只箭矢,队伍后排有人惨叫倒地,众人不得不向前挪动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