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同初见墨瞳时,她是一身男子装束,还是个杀了人的刺客,名字还叫墨同,所有信息汇总到一起,足以让元同做出断定—这个眉清目秀的刺客就是个男子。
当他再次见到墨瞳时,在他眼里她还是墨同,还是那个共患难的贤弟,虽然他也感到贤弟举止怪异,那也是男儿的怪异,或是墨同的特殊癖好,但绝不会提出疑问—难道贤弟是个女子?
一个看不穿,另一个又在遮掩,旁观的墨今晨怎个不急?
畅谈趋于尾声,元同才想起装扮成石头的墨今晨。他看了一眼石头,发现他依旧紧闭双眼,纹丝不动,随即站起身四处张望。
墨瞳也跟着起身,她没看向父亲,此刻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元同身上,果真的把父亲变成了石头。
“元同哥,你要作甚?”墨瞳问。
“我们得找个居所,以便你父养伤。”
“我已搜遍这里,到处是荒草,没有房舍啊!”
“你可知这里曾是谁的府邸?”
“我初来长安,哪里知道这些。爹爹为了躲避官兵追捕,才带我来到这里。”
“这府邸是姚冲的。他曾经是皇帝最倚重的弟弟,深受皇帝宠幸,又有谋逆之心,其府中定会有密道或暗堡,以便藏匿和逃脱。我前去搜寻一番。”
“我也跟你去!”
“贤弟留下照顾伯父,我独自去。”
墨瞳不情愿地点点头,蹲下来帮父亲正一正身,算是把他变回人形,但也只能如此,她确实不知父亲还需要什么照护。
元同走下凉亭,步入草丛。墨瞳手扶着父亲,眼睛却一直盯着元同,见他消失在杂草中,心中顿生不安。
她担心他遇到危险,担心他一去不返,担心他去找那个柳琭,想着想着,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紧父亲。
墨今晨虽装作石头,却时不时瞄一眼女儿,见她如此焦虑,说道:“他会回来的!放心吧,瞳儿!”
父亲一语道破天机,墨瞳害羞地低下了头,绯红着脸暗自窃喜。
等待又是很漫长,尤其是害怕失去之时。墨瞳时不时向草丛望去,总不见元同的踪影,心里越发焦虑。
突然,她那双大眼睛明亮起来,眼珠上晃动着人影,由远及近,他终于回来了。
“哈哈!果真有暗堡,就在那边的假山下,非心细之人,绝不可能发现入口。走,我们这就搬过去。”元同说着,爬上凉亭,伸手将墨今晨扶起,“伯父,你可能走得动?”
“可以!”墨今晨答道。
“贤弟,我扶着伯父在前,你拿着包裹跟在后边。”
“嗯!”墨瞳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