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闯进的几人,见场面足够混乱,跳上无主之马,奔直城门而去,趁乱溜出长安城。
上官卫青稳住胯下马,指挥卫队护卫玉辂,同时派人往直城门追击刺客。
群马东奔西撞,众人鬼哭狼嚎,皇家依仗惨不忍睹,完全失了卤簿的模样。
在此混乱中,姚兴大宽的玉辂却纹斯不动,拉车的八匹大宛马倒是见过大世面。
它们淡定地站在原地,看着慌乱的人与马,眼神中透出不屑,鼻孔不时喷出低沉哨音,对混乱的众人嗤之以鼻。
姚兴端坐于玉辂中,神情与大宛马一样淡定从容,尽显种马本色。
老太监很是慌张,已哆嗦成一团,“陛—下!有人刺驾,这可—如何—是好啊!”
“莫慌!数百人还挡不住几个毛贼,朕要这皇家卫队何用!取我宝剑来。”老太监拿过黄金宝剑递给姚兴。
姚兴站起身,说道:“随朕出去。”老太监打开车门,姚兴步出玉辂,站在车辕上,腰身挺立,显得高大威猛。
“上官卫青何在?”姚兴嗓音浑厚、铿锵有力,天子威严未失半分。
老太监未见上官卫青过来复命,便喊道:“上官将军何在?陛下传唤。上官将军?”
这时玉辂后边跑来两匹马,马上之人呼喊着:“护驾—护驾—护驾。”
姚兴回头看去,过来之人是自己的两个儿子—三子姚弼和四子姚洸,随即问道:“何人造次?”
姚弼说道:“禀父皇,不知何人,他们已骑马逃出城外,上官将军已率部追捕。”
“无用至极!”姚兴脸上已现怒意。
“事发突然,此前从没有人敢在都城惊扰圣驾,这些毛贼可真是胆大妄为。”姚弼说道。
“儿臣以为这些刺客是冲常山公来的。当时儿臣就在他旁边,一个刺客跳出人群,直刺常山公。他们没来刺驾,也没主动砍杀他人,只是制造混乱,择机逃走。”姚洸说道。
“又是姚显,他的仇家怎么这么多?以后不准他与朕同行。他伤势如何?可有其他人殒命?”
“禀父皇,常山公只受了些擦伤,并无大碍,其他人也多是皮外伤。由此看来,刺客的目标只有常山公。”姚洸说道。
姚兴酝酿了片刻,大吼道:“有朕在此,众卿勿要慌张!”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皇帝手持宝剑,高高立于玉辂之上,精神矍铄、神勇威猛。他们停止哭号,跪倒在地,山呼万岁。围观众人也一并跪倒,跟着呼万岁。
姚兴这一吼,瞬间挽救了皇家尊严,他自己也找到了元同当日振臂一呼的感觉。
他在得意之时得出个结论,他姚兴才是这大秦的定海神针,他若无事,则大秦安好;众人慌乱,他独镇静,众人灰头土脸,他独容光焕发,他独异于人,因而贵为天子。
于是,龙颜大悦,让众人掸去身上的灰尘,彼此抚慰一下,重整皇家依仗,继续繁华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