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阗醉酒醒来,头脑昏昏涨涨,叫着人过来帮忙梳洗。
红衣婢女一脸欣喜,端着温水走来。
“小红,帮我梳洗。”于阗往那一坐,衣衫不整,领口半开,等着小红的服侍。
小红看的心头火头,鬼使神差把洗脸水往于阗身上泼去。
于阗猛然一震,被泼的浑身湿透。衣衫贴了身,更显出曲线来。于阗震惊看向她,简直不敢置信。
“小红,你鬼上身了?”
这婢女是从小照顾他起居的,从来都是尽心尽力。今日突然这样,不是鬼上身还是什么?
小红猛然惊醒:“少爷,我这是怎么了?我该死,我该死。”
于阗抹去一脸水,说道:“没事,你先下去吧。往后这些事,我自己来。”
小红立即千恩万谢,还是于阗好说歹说,才下去了。
于阗梳洗完毕,便准备出门练功。出去一看,却见院中人懒懒散散,地也不扫,花也不浇。一个个的聚在角落,掷骰子赌钱。
偏偏于阗这时候,最听不得一个赌字,当即发起火来。
“你们这群惫懒蛀虫,成天正事不干,就知道赌钱,我于府给的工钱,给太多了是吧?”
可任他怎么叫喊,旁人一概不听。气得他运起剑意,将几个骰子碾成齑粉。一手抓一个,统统扔了出去。
然而做完这些,于阗并没有纾解心绪,反而更加没由来的烦闷。
……
贺新凉离了余末山,随即往藏于于府之内的于家村走去。
村子不大,倒是繁华。村中往来,皆着华裳,戴珠翠,涂脂抹粉,美不胜收。
村子中的族人无需从事劳作,只需等着正宅那边供给。钱财在此处,都没了用处。
若不是从正宅那边过来,且于度和于阗住在那里,恐怕还以为这里才是于府中心。
贺新凉进入村子,当即被人发现。毕竟村子就这么大,大家熟人熟脸,谁不认识谁?
但那人没有恶意,只是多年没见着新面孔了,好奇的紧。
“那后生,你是谁家的?难不成是主宅那边的?”一个大腹便便,穿着织金花绸衣裳的中年人问道。
“不对不对,主宅那边的人不会过来。看年纪,也不是那位少爷,怕不是从外面混进来的。”
中年人身边,一位老人同样猜测。
贺新凉笑道:“您二位可猜错了。我虽是从外面进来的,却是光明正大进来做客的,不是浑水摸鱼混进来的。”
老人笑道:“那感情好,这里许久不见生人了。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贺新凉好奇道:“老先生多久不曾出去了?”
老人摇摇头,转而问道:“后生是来做客的,想必和于大老爷一般,是仙门仙师吧。”
贺新凉笑道:“当不得仙师的称呼,不过普通一小童罢了。”
“仙师就是仙师,居然如此自谦。”中年人笑道,“我等成为仙师身边的小童,怕是都没有机会呢。”
两人笑了一会儿,紧接着响起深沉的声音。
“仙师见多识广,可否跟我们讲讲,现在外面都是什么模样吗?”
贺新凉想了想说道:“外面和里面差不多,无非一个大些,一个小些。”
“倒是有些道理。”老人抬头望着天,“可我还是想出去看看。看看别的山,看看别的水,看看别的人。”
“五叔,难道我们还不够你看的吗?”中年人笑道。
老人笑骂道:“成天对着你们,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你不想出去看看?”
中年人说道:“我也想啊。”
……
贺新凉继续走着,整个村子宁静祥和,祥和得有些过头了。
这些人真的被种下魔种了吗?
贺新凉表示怀疑。
村民们来来往往,有说有笑,手里活计不停,忙碌又充实。丝毫没看见受到魔种影响。
每当贺新凉上前询问,村民们总是热情解答。
如此热情的村子,难怪于度想要令其繁荣昌盛下去。
接下来几天,贺新凉便一直在于家盘桓。
祁蘩和周伯畅也没有离开。
毕竟能有一个藏身的地方,总好过出去还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待到追踪的人失去耐心,那时候才好离开。
相较于一开始两人之间的疏离,现在两人可以有说有笑。
“魔种?”
周伯畅听闻于家人被种下魔种时,脸色微变。
他虽然不是仙门修士,也听说过天魔宫的大名。
天魔宫魔修擅长魔染他化,操控人心。但凡有天魔宫魔修所在,必然不会平静。
当初前朝有违人道,失了民心,当中便少不了天魔宫的推手。世道越是混乱,对他们修炼越是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