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峰,思过崖。
飞来峰主临崖而望,将九峰尽收眼底。
“峰主。”
在他身后,梁长老瑟瑟发抖。他人都说,飞来峰主方金天最为讲礼。梁吉却知,论起铁面无私,掌经方金天不输掌律荀白秋。
“梁吉,你可知道我最惋惜的事是什么?”
“不知。”
方金天转过身来,双目紧盯着梁吉,释放出一股无形压力。即便梁吉已入真灵境,仍是惊恐不已。
“我最惋惜的,便是不曾拜入停云峰律堂。若我来执法,便不会让你这种蠢人有恃强凌弱的机会。定要将你押入幽狱,受尽刑罚。”
梁吉丝毫不敢反驳。
“我之所以保下你,只因为你是受人设计,才干下这种蠢事。”
方金天颇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这个跟随自己最久的老人,居然还是如此看不清形势。
“谁给你的胆子,敢挑起新旧掌门之争?”
梁吉惶恐道:“峰主,我没有。”
方金天不理他,继续道:“前掌门再如何,好也罢,坏也罢,也已经死了。如今当家做主的,是柳归春!他闭关多年,不是死了。”
新掌门还在,却拿前掌门的禁令说事,是当真不知道当年那些龃龉?
当年新旧掌门交替,可不是一帆风顺,用的是铁血手段。
如今的渡海峰主莫玄,寒梅峰主王谙,可都是万象峰出来的。
那一日,渡海峰血流成河,寒梅峰红梅染血,一朝变了天。
梁吉仿佛惊醒,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那是一段整个九酝宗都不愿再回忆的往事。
所幸柳归春在登上掌门之位后,便宣告闭关,至今不曾出关。如今二十几年过去,往事便逐渐被淡忘。
梁吉连忙为自己辩驳:“峰主明鉴,我无意挑起事端。”
方金天叹了口气:“我还不知道你?你还是想不起来让你前去青石擂台的人是谁么?”
梁吉摇头。
梁吉身为飞来峰长老,本不该往青石擂台去。他出现在那里,本身就不正常。
“实在想不起来。我只记得,那是一年轻弟子,年纪不大,穿一件白衣。”梁吉努力回忆。
那弟子忽然出现,又悄然消失。
“对了,他身上有万象峰的剑意。”
“行了,想不起来就算了。”方金天对此讳莫如深。
能在九酝宗如此神出鬼没,戏弄远游境长老的人。如果不是哪峰的峰主,便没有其他人了。可当时诸峰主都在看台,唯有掌门柳归春不在。
难道真的是他?
“罢了,你便在此思过一年,不得外出一步。”
方金天放出话,匆匆离去。
……
渡海峰上,于阗没有丝毫获胜的喜悦,只为那十万灵币的失之交臂而悔恨。
十万灵币,不仅能拿来给自己用。便是于家这些年欠下的外债,也能一齐补上。
可偏偏陆卷耳那家伙,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最后更是不知用了什么秘法,两人的位置调转。
忽然,门外一声响动。
于阗起身开了门,一道人影迅速钻入房中。
于阗探头出门外,左右看了看,没有人看见,随后将门一把关上。
“陈师兄,你来了。”于阗看向来人。便是此人介绍了这份赚钱的差事。
陈夲说道:“今天的事不怪你。那陆卷耳狡黠,想必已经发现了端倪。也怪我们,在区元搬出陆家名头的时候,就该停手。奈何……”
他没有说下去,转而叹了口气。
于阗问道:“难道是区元那里出了问题?”
陈夲点点头:“区元此人人心不足,利欲熏心,又贪生怕死。必是他出卖了情报,才叫陆卷耳瞧出端倪。”
“那我们还要继续吗?”
“今天一战,输了太多。再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陈夲再度叹了口气。若不是李润红了眼,非要全押在这一局,也不至于输得如此惨烈。
现如今悔恨,已经晚了。
陈夲说道:“你明日对阵白行露,此女厉害,有剑道种子之称,你无需搞些小动作,尽力便可。”
于阗点点头,他看过白行露和他人的比赛,自觉不如。除非他能爆冷门,击败白行露,才有可能一夜暴富。
“此外,还有件事让你去做。”
……
万象峰竹屋,灯火通明。
陆卷耳等人汇聚在此,床上躺着陆重行。
陆卷耳将陆重行从床上拉起来,一屁股坐下去。
“少爷,我受伤了。”陆重行目光幽怨。
“你受伤个屁。小爷我都将护身法宝给你了,你受个屁的伤。”陆卷耳作势一脚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