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名叫贺新凉。”
“你可愿拜我为师?”
贺新凉问道:“不知道掌门真人的意思,弟子不敢专断。”
申屠令哈哈一笑:“我是掌门真人师叔,你拜我为师,便是和掌门真人同辈。这也不愿意?”
掌门真人师叔,怪不得那些长老都要如此礼敬他。
贺新凉还是犹豫。
掌门真人闭关,怎么看都是这位掌门真人的师叔独揽大权。万一又被卷入到什么斗争当中,贺新凉就要哭了。
“等等,掌门真人闭关,是怎么送出那道剑光的?”
“你小子想明白了?”申屠令摸着胡子说道:“那道剑光是我发出的。剑光也是掌门早前预留,交给我的。所以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贺新凉想了想,跪下道:“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申屠令受了这一拜,而后才哈哈笑道:“骗你的。你的名字记在掌门那边,他是你正经师尊,你的辈分不会变。我代掌门教导,也受了你这句师尊。接下来,你拜见各位祖师。”
申屠令让出位置,让贺新凉跪拜在蒲团上,从白行露手中接过灵香,插在香炉当中。
做完这一切,白行露端上来两杯茶。
贺新凉心中一动:“这难道就是拜师茶。”
贺新凉从白行露手中接过一杯,呈给申屠令:“请师尊喝茶。”
申屠令满意地接过茶,喝了一口。却还剩一杯茶,贺新凉也不知道该呈给谁。按理来说,应该是掌门真人喝的,但掌门真人闭关,也喝不到。
这时候申屠令咳了两声,指了指祖师画像末尾那一幅。
“你去给掌门真人敬茶。”
贺新凉震惊无语,掌门真人还没死,怎么就画了像挂起来,接受香火了?内门果然处处与众不同。
贺新凉只好把茶呈了过去,茶香袅袅而起,如一道青烟,钻进画像当中。
申屠令见状,这才道:“好了,掌门真人也认你这真传弟子了。”
感情之前还没认,只是走个形式。
贺新凉又从白行露处领了身份牌,录入了神识。领了功法和制服。
申屠令语重心长道:“功法你先看着,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三年后的门内大比,我期待你的表现。”
门内大比?
是不是来的太快了些。
三年能练出个嘚来啊。
……
没有了贺新凉的高阳冈,一切如常。
只是山下那座大湖旁,没有了那个打水漂的身影,而是多了一个手持木剑的少年。
松树下,晏居道也仿佛受到了刺激,更加努力修行。
其他地方,其他人也是如此。
只因这一天受到的震撼,实在太大。
山顶小院,月色朦胧。皎洁月光羞怯怯,用云纱遮了脸。半掩半露,独有一番风韵。
葛蕈站在屋顶,眺望高阳冈中,那些发奋图强的外门弟子们。
一道剑光悄然而至,葛蕈察觉,低声道:“他身上没有那件东西。”
“我不信。”
葛蕈叹了口气:“他说他是贺新凉,不是别人。”
剑光中传来冷笑:“谁信?你问问莫玄,他信吗?如果他不是秦长松,他怎么会出门一趟,还带了个人回来。”
葛蕈说道:“如果他身上有那个东西,修行速度不可能这么慢。”
“不,正是如此,我才确信那件东西就在他的身上。”
“这小子的天赋不高,在外门蹉跎九年,那都是假象,今天才暴露出来。试问有多少人能在外门时就领悟剑意,近五十年来只有白行露一个。白行露是剑道种子,他算什么?”
葛蕈知道人一定认定什么,就很难去更改。
单纯看结果,你怎么不看看他努力的过程。你真当贺新凉在湖边呆了九年,是在玩呢?
借湖炼心,挥了无数次剑,扔了无数颗石子,才领悟一道剑意。你真当全是外物的功劳了。
贺新凉不是废材,也不是天才,只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
这样的人一旦决心去做某事,结构总是会出人意料。
葛蕈跟剑光没什么好聊的,直接说道:“我不管你对他有什么算计,别算计到这里来。我受掌门真人之命,教导外门弟子,这里就是我的外门,不是你们的垃圾场。别什么垃圾都往这里塞。”
葛蕈屈指一弹,那道剑光崩碎。从出现到消失,都是无声无息。
葛蕈抬头望着如梦似幻的月光,叹道:“秦长松,贺新凉。孰是真,孰是假,孰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