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职责所在?,我?是该问。”
陆屿然坐在?奚荼对面,唯独在?此时,眸光沉了一霎,很快归于平常:“但?我?此行?目的并非这些。待她?出了秘境,这些事情,她?应当会亲自来问个明白。事实也?好,隐情也?罢,您与她?说?,她?该是第一个知晓内情的人。”
奚荼忍不住去看陆屿然。
这是个真正精心培养出来,有?着极高素养的继承者,是帝主为这片天地选中的下一任领头人,此时此刻,他?说?的每一句话,没一句是软和的,然而态度拿捏得多好,问一句便答一句,好似节奏都掌控在?自己这长辈手中,不显得咄咄逼人。
若说?这些都是培养出的行?为习惯。
但?对温禾安的尊重是全然真心的,不是真正喜爱一个人,思虑不了那样多。
奚荼也?不多说?,他?点头,沉声:“那么,你来是想问什么。”
陆屿然沉默了会,半晌,与他?对视,道:“我?要知道溶族血脉觉醒会有?的特征。”
不是想,是要,语气不显,但?态度摆在?明面上?,很是强硬。
奚荼眸光一厉,他?手指敲了下茶碗边缘,眉毛当即皱起,半晌,摇头道:“这是我?王族机密,王族与王族之间都尚且互不通气,何况九州,帝嗣问这个,与伸手要我?溶族弱点没有?分别?。”
陆屿然翩翩有?礼地颔首表示理解:“我?意在?知道王族在?外?表现出的特征,而非具体能力。”
“特征?”
奚荼身为王族之人,何尝不知道这位对异域的态度,软的行?不通,要打便直接打,只要不祸及九州,其他?的事一概不管,听都不爱听一句。今日破天荒主动提起这事,恐怕是为了温禾安。
温禾安……
他?的、孩子。
他?留在?九州这么多年,一是因为自己死去的妻子,二是为了这个新生的小溶族。温禾安出生那两?年,眉眼五官可以说?是像极了她?母亲,反倒是找不出什么像自己的地方,若说?唯一有?的,就是血脉能力不弱。
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愁恼着,要不要教她?王族之术。
在?九州的地盘里,必遭反噬。
王族养孩子与九州养孩子很不一样,王族更像是在?养一头小兽,幼年时吃的苦往往最多,奚荼就是从这样的教育下长成的,
谁知还没等他?做出决定?,生活就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故。
之后发生的重重事,已经容不得他?再做选择。
“不会。”
奚荼跟这个孩子也?没有?过多接触过,不知道她?身上?具体变化,此刻略一沉吟,开腔道:“所有?王族之人的变化都是因为相的开启,她?自幼修习九州之术,没有?相,不会出现任何特征。且我?溶族,也?鲜少有?人会出现那样的现象。”
其实心中早有?预想,但?真正听到这句话时,陆屿然仍止不住阖了下眼睫,心中烧起无声之火。
不是溶族血脉作?祟,那就只能是妖血。
陆屿然来这一趟,果真只为了这个回答,得到答案后便起身告辞。他?展袖做了个晚辈礼,而后从袖子里抽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锦盒,推开锦盒,里面放着一道门钥与令牌。
“而今时局不
稳,王族气息才泄露过一次,这里不安全,萝州南有?处宅子,设了结界。腰牌放于神殿中供过,或许可以稍微解除九州对您的压制。”
看得出来,这礼物也?是用了心的。
奚荼哑笑了声,盯着锦盒看了会,须臾,伸手握住那块麒麟纹路的腰牌,上?面果真传递出叫人觉得安心的气息,刹那间,压制顿消的感?觉酣畅淋漓地从骨缝间透出来,如同一头受制良久的凶兽嗅到了脱困的契机。
可以想象。
百年前这人该是何等狂傲恣睢。
奚荼若有?所思地将腰牌撂下,百年时间,早习惯了这片天地的抵制,他?看向陆屿然,问:“都说?帝嗣是冰雪般的人物,如此待遇,真叫人受宠若惊。”
陆屿然袖袍上?的银线被日光一照,闪出一道道刺目的水纹,无风自动,他?并不反驳,在?原地静立一会,下颌微敛:“初次见面,这是晚辈该尽的礼节。”
“若是最后,您不被她?原宥,我?亦不会留手,这九州防线能不能跨得回去,还得看您的本事。希望到时候,您同样能够谅解。”
说?罢,陆屿然出了院门,通过空间裂隙回到萝州。
巫山酒楼里,商淮一走,留下来主事的就成了幕一和宿澄。
陆屿然将他?们招进书房。
他?扯了下书案后的宽椅,准备坐下,心中实在?骤雨难抑,低凝着眉目,视线落在?书案桌面上?,沉沉半晌,对这两?人吩咐:“整合巫山之力,严查王庭与天都。尤其是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