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腾的热浪如退潮般消散。
坚不可摧的执着也缩得绵软。
“怎么?不想让我碰你?还是——”
他语气很淡,却透着骇人的冷气,
“想起了别的男人?”
路冠鸣慌忙止住眼泪,硬是挤出一个微笑,解释道:
“没有……阿夜,我……我是高兴……”
独孤夜冷笑,言语中透出讥讽:
“哦?高兴到流泪吗?”
说着,抬起骨节修长的手,指腹用力摁在她眼尾,将堪堪落下的泪珠碾碎。
此刻,他脑海中满是之前她在睡梦里急切无措的模样。
她怅然喊着那个人的画面如今回想起来是多么刺目。
那副患失,紧张到额角冒汗的神情令他记忆犹新。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若非真心在乎和牵挂,怎会做那样的梦?
极致的妒意在他胸口升腾,如熊熊燃烧的烈焰。
幽幽的眸中似乎也摇曳着妒火。
路冠鸣看他阴沉到极致的面孔,犯怵地说道:
“阿夜,我真的是高兴,这是喜极而泣,你别……”
“说!你是不是又想起了那个哑巴?!”
她话音还未落,就被独孤夜凌厉的语调淹没。
“不是,他就是个负心汉,我和他早已是过去式了……”
“是吗?”
独孤夜勾起唇,可脸上的阴翳并未消散,嘴角的弧度很是诡异,幽声问道,
“那你告诉我,他是谁?家住哪里?”
路冠鸣抬起眉道:“你想做什么?”
“既然你说他是负心汉,那我就帮你报仇。”
他语调很冷,眼底的杀气汹涌澎湃,
“伤害过你的人,我自然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路冠鸣连忙安抚道:“阿夜,你别冲动,我跟他真的没什么,方才我哭是想起了之前在破庙里被人侮辱的事……我那是自卑,才会……”
她这么一说,独孤夜眸中的杀气更浓:
“那你还记得侮辱你的人是什么样貌吗?!”
路冠鸣摇头道:“不……不记得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谁还会记得?”
“侮辱你的是什么人你就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没有……就是路过山林突然遇见的……”
“哪个山林?凌云峰?”
路冠鸣顺势编造道:“对,就是凌云峰,当时我和婢女下山游玩,路经偏僻之地,一伙儿人突然冒出来拦截了我们……应当是……那附近的土匪……”
独孤夜咬紧后槽牙,语气中透着凌厉的怒意,道:
“好,明日我就替你报仇!”
“阿夜,你先别冲动……”
她话还没说完,又被他打断:“思思,告诉我,那个哑巴在哪个村?叫什么名字?!”
路冠鸣劝道:“我们早就结束了,你别一直纠着不放了好吗?我跟他真没什么的……”
“说!!!”
独孤夜眼底的暴戾犹如一把利剑,简直要将她刺穿。
望着他那双布满阴翳又戾气升腾的眸子,路冠鸣不由地浑身一凛。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便只能沉默不语。
独孤夜看她不说话,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放轻语调道:
“不说没关系,我自有办法寻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