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又是一怔。
他的黑眸与绝渡冷冽的目光对视着,回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绝渡的话。
“你想清楚,交换成立后,你的弟弟便会安全回到万俟家,取代你成为继承者。而你,从今往后会从一个风光的既定继承人,变成一个卑微的奴隶,说难听点,就是成为我的专属宠物,任我拿捏。你真的愿意吗?”
那会,年仅12岁的他,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只是那个时候,他那小小的脑子里,对于奴隶,对于宠物,还没有那么深入的了解。
那时他对此的定义,仅仅以为就是单纯的仆人而已。
凌风沉默着,微微移开眼,将视线重新落到自己挺得笔直并赤裸的身体上,眼里带上了迷茫的色彩。
这一次,绝渡没有给他一鞭,只是清冷地看着他。
绝渡在等他,看清自己的身份,认清现实,并从心底接受服从。
“奴隶,我要的,是你的身与心绝对的服从。而不是你不断的自我催眠自我暗示。”
“在这场交易中,没有人强迫你。”
“你现在的处境,都是你自己千求万求求来的。”
闻言,凌风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
真是一个精明的主子。
凌风轻轻一叹,目光重新变得澄澈。他转开视线重新看向绝渡,露出了诚恳乖顺的神情。
“主人,八年前第一次见面时,我单纯的以为,成为您的专属,就是像仆人一样随身服侍您而已。”
“直到不久后,你将我送去夜岛。”
夜岛头一年,他过得艰辛而痛苦。
在那里,他以往的骄傲和自尊荡然无存。
训练第一天便拿到的属于他的奴隶手册,看得他目瞪口呆,完全不可置信。
第二天,他便被要求将这厚厚几十页纸的守则背出来。他磕磕绊绊地背了两页多,然后,稚嫩的身子被抽得皮开肉绽。
“刚进夜岛的时候,我几乎每天都会挨鞭子,不敢相信以后的日子里我可能会像条狗一样赤身裸体在地上跪着,爬着,成为另一个人发泄欲望的工具。”
夜岛的人没有让他赤裸,允许他穿着夜岛为奴隶准备的长裤。但在大部分训练课上,他都被要求保持标准的跪姿。
这一切颠覆他观念的训练,让曾经高高在上的他煎熬万分。
“那时我动过许多次逃跑的念头,也反悔过。甚至我逃跑过一次。那晚,我被寐先生的训练激得崩溃,失去了理智,逃跑,然后很轻易而举地被抓了回来……主人应该听说过的。”
凌风微微苦笑。
绝渡没有说话,只是立在原地,目光深深地看着他。
他当然有听说过。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消息传到他这里,夜岛那群自视甚高的家伙对此表现不可置信。
凌风口中的轻易而举,并不容易。
夜岛的防御设备、监督系统,向来是那群家伙们引以为傲的。结果,竟被当时才12岁的男孩,成功逃了出去,溜上了船,直到清点人数和大规模搜索时才被发现。
这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那一次,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印象深刻的处罚。”
凌风目光幽远,仿佛陷入了回忆:“……我那可笑的自尊,可笑的骄傲,在那次受罚时被彻彻底底的,踩个粉碎。”
那一日,他挨了几十道鞭子,被灌了催情药,一身血淋淋的身子仅下体着一条遮羞布,被高高吊在惩罚台上,在药物和后穴的按摩棒的双重刺激下不受控制地一次次高潮,在众目睽睽下不受控制地扭动身子。
直到现在,凌风都忘不了那时的场景。
他当时满心的绝望、屈辱、崩溃和无助。什么尊严、坚持、原则,在那一日被彻彻底底粉碎干净。
那是他在夜岛这八年里,唯一一次屈辱得流下眼泪。
“后悔了?”
绝渡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凌风的思绪。
凌风的视线重新聚焦在面无表情的主人脸上,抿唇微默,随即摇头。
“后来,寐先生将当年跟您签订的协议内容搁到我跟前。他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被完全打破,失去自我人格,要么面对现实,保留意识,乖乖当好奴隶。”
“那时,我跪在调教室里,看着那张协议想了一夜。想着想着,也就想通透了。”
他这辈子,他后半生的路,就是奴隶了。
这是他自己选的。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求来的。
从他身体被植入东方家的奴隶双芯片开始,他便没有了擅自结束自己生命的权利。
如果他再这样反抗下去,可能最终,他会被夜岛申请打破思想,变成一个完全没有意识的奴隶,失去任何价值,甚至会被主人厌弃,变成一个公共性奴隶。
“那天之后,我开始接受现实,试着接受自己奴隶的身份,接受这一切。”
他开始丢掉多余的想法,将所有性奴隶训练当作其他课程一样,认认真真学习。
渐渐的,他开始淡忘了曾经在万俟家接受的一切观念,开始接受夜岛的生活,成为寐手里最特别的一个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