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卿被带进了国公府位于城郊庄上的一处私人宅邸。
正值春末,整个院落都在盛开梨花树的簇拥下,馨香扑鼻说不出的好看。
若放在平日里,柳元卿大概会小酌一壶。可今天柳元卿只觉跪着就足以耗空身上大部分气力了,花穴尿道里酥痒难忍,若是没人搀扶拖拽甚至爬不上偏门外的马车,这一切都归功于那个不靠谱的系统。
柳元卿不做声地跪在堂下,身上还是来时那间脏兮兮的单衣。
虚弱的身体经过了一路车马劳顿,些许碎发散了下来贴在脸侧,薄汗打湿了额角,显得比昨日又多了几分憔悴惹人生怜。
只不过他在这跪了有一会儿了。
该怜香惜玉的人此刻正在桌案前批阅着文书,直到今天送来的一打文书都见了底,这才合了折子不抬头一哼笑。
“想不到柳监军勾引人也颇有一手。”
他让人专门盯过我?
柳元卿犹疑片刻还是恭敬道:“劳主子费心......贱奴日常除了点入不得尊目的风流韵事怕是也没什么好打听的了。”
在穆铭面前,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话里总是比平日更带刺。
但今天不一样,没了免痛券,理智上他更应该顺着眼前这位戾主儿,免得再吃一顿不该挨的疼。
书房里桌案一角的豆炉里檀香袅袅生烟,男人手下一顿。
“你该清楚一个卑贱的军妓不值国公府专门花心思盯防。”
男人仿佛读出了柳元卿心思似地将笔朝桌子随手一丢,起身慢悠悠踱步过来。
“不过——你倒是也看得开,”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来你已经不在乎今天收了国公府钱的那些奴才是怎么议论你的了。”
男人说的是仓廪广场上那一群叛徒。柳元卿当然不在乎一群数据怎么想他,他只希望赶快应付完眼前的爷,早点回军妓营休息,兴许明日一早系统就自动恢复了。
“白天在广场上挨了什么,现在可是忘了?”事不遂人愿,穆铭非要继续这个话题。
被迫回想起白日里的羞辱,柳元卿脸上的笑也淡了下去。
但比起奴才们议论了什么,柳元卿显然对穆铭前后做出的矛盾举动更感兴趣。
“贱奴以为......你会像允许你的士兵一样,允许他们......来军妓营羞辱贱奴。”漂亮男人仰起头,“主子可是心疼贱奴?”
柳元卿强忍着羞耻与腿心的酸酥,恬着脸勉强地扯出一副讨好的笑。
上次被穆铭招幸时遭得那一通令他现在依然心有余悸,今天没免痛券,眼下唯一不至于让自己太难过的法子只有赶紧讨好这位主子。
逼肏了,穆铭爽过,大约也就放自己回去了。
“你倒是会自作多情,”穆铭画风一转又说,“徐有怀,我已经把他打发掉了。”
徐有怀是徐公公的名字,柳元卿疑了疑。可他说给自己听又什么意思?他脑海里飞速闪过好几个可能性。
“贱奴......谢主子主持公道。”思索片刻,柳元卿得出一个结论。
可接着他却听见穆铭一声讽刺的笑。
“不是为了你,”男人冷冷道,“是他自己收了底下人的贿赂。”
柳元卿懵了下,一时接不上话。
“今天晚上两个人还有那群叛徒,我也都处理了。”穆铭接着又说。
“小爷我很讨厌私底下忤逆我的人,你也是。”男人捏着柳元卿的下巴,指腹摩挲着白皙皮肉,俯身贴近。
“只要你服软,只要你肯顺着我的意思来......我就让他们放你离开军妓营,今后想要什么荣华富贵都随你!”
穆铭阴沉着脸,表情极其认真。
这人真是穆铭?柳元卿僵愣着,他确信顶着这样一张脸的男人说出的话其可信度究竟有多么真实,可这显然与自己事先所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不,不对劲......
柳元卿眼里很快起了疑惑,设定上他与穆铭可是有杀父之仇,两人之间明明该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更何况系统给出的概括再明确不过了——穆铭与父亲关系亲密,父亲被害死后,穆铭恨得将柳元卿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泄愤。
但穆铭刚刚说:只要你服软,今后想要什么荣华富贵都随你。
柳元卿完全看不出穆铭与老国公之间的感情,他与穆铭之间的恨也变得意味不明,一时想不明白是什么让穆铭忽然变成了这样。
若说他依旧与自己如少年时告白那般情深义重,又不可能把他送进军妓营任人玩弄。
柳元卿怎么也想不通,可当他抬起头,却蓦地对上了穆铭森冷深邃的双眼。
因这阴森的眼神,双性男人心脏倏地一咯噔。
昏暗光下他发觉男人眼底饱含着某种让他难以琢磨透的激烈渴望,如同一只正在狩猎的野兽,莫名叫他想起一个人——
那个将游戏交到他手里的陆明朗。
陆明朗——老总裁陆启的私生子,陆氏现如今的董事长,也是柳元卿在京大读书时的大学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