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之抬了抬舌头,穿了链子的舌尖比往常要沉重一些,就算温世敏将链子放长,想要和之前那样说话恐怕也不容易。
他明白温世敏说的‘练习说话’是什么意思了。
当了奴隶,似乎一切习惯都要从头再来,吃饭,睡觉,呼吸,说话,对普通人来说稀松平常的小事,他却要一点点重新学习。
舌面上镶着一颗珠子,他的舌头稍稍一动,那颗珠子就抵在了他的上颚上,就像是嘴里一直含着一颗糖,总让他忍不住想把这个珠子给咽下去。
链子从他的舌底伸出来,连在牙齿根部的软肉上,那里约莫是还没有长好,舌尖一动下面的肉就被扯得生疼,像是要被扯坏了一般。
他不过是稍稍活动了两下,便有一股腥甜的血腥味从舌底漫出来,也不知是不是身体太过虚弱,嘴里的血腥味让他一阵阵的犯恶心。
温世敏眼睁睁的看着顾敬之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捏开他的嘴,果然看到他的嘴里一片腥红,无奈道:“刚刚还想着你变听话了,以为是得了病,转了性子,原来还是这么任性,怎么我不让你干什么,你偏要跟我对着干。”
他捏着顾敬之的下巴,让他被迫张开嘴,然后低下头吻了过去。
顾敬之的血对他似乎有奇特的吸引力,他本意只是想帮他把血舔干净,不知不觉竟然开始用舌尖压着顾敬之嘴里穿了链子的地方,想要挤压出更多的血来。
若是平常,温世敏断然不会忍着,但是昨天这个小奴隶刚从鬼门关过了一趟,他不想真的把人给玩死了,只能恋恋不舍的搅动了两下顾敬之舌底的链子,从他的嘴里退了出来。
怀里的奴隶被粗暴的亲吻弄的有些气息不稳,闭着眼睛大口的喘气,刚刚被蹂躏过的嘴唇微微发肿,嫣红的唇瓣上泛着盈盈水光。
温世敏真想把那两片薄唇含在齿间,一点点咬出血,仔细品尝其中的美妙滋味。
他端过一只白色的瓷碗,拿勺子在碗里搅了搅,然后盛了一勺子粥过来:“嘴里戴了链子,以后吃饭更要小心,这次就别跟我犯犟了,若是粥饭进了伤口里,我还得拿针帮你一点点挑出来,到时候受疼的可是你自己。”
顾敬之垂眸看过去,只见勺子里的粥跟之前相比要更加软糯一些,米粒一个个都被煮散,成了糊糊,曾经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蔬菜和肉粒都被彻底捣碎变成了泥状,就像是给那些襁褓中还没长齐牙齿的婴孩吃的粥饭一样,不需要任何咀嚼的过程,直接就可以咽下去。
这链子不仅废了他的舌头,连他的牙齿也一并给废了。
被掌控的绝望感再次涌上了顾敬之的心,他的身体因为愤怒和屈辱而微微的颤抖,却在抬手推拒的时候被温世敏轻而易举地钳住了手腕。
温世敏仅靠一只手就将他两只手腕都握在了指间,让他的挣扎变成了欲拒还迎的引诱。
“看在你生病的面子上,今天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记住,若是日后你再像现在这般无礼,那定然是要挨打的。”
温世敏扯着顾敬之的双腕拉向床头,毫不犹豫的将他手指上的穿着的链子挂在了床头的钩子上。
那钩子原本是用来钩床帐的,顾敬之的指链被勾着,稍稍一有动作十根根手指就被扯得生疼,既没办法像之前被锁着手腕那样借力,也没办法轻易的挣脱束缚,只能硬生生靠着自己胳膊的力量举着两只手。
两根链子,一个钩子,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封锁了他所有反抗的能力,他的身体被改造的越来越适合玩赏,不管是谁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束缚起来。
虚弱的身体连支撑着自己的胳膊都有些吃力,他不过是举了一会儿,便觉得两只手臂又酸又疼,悬在空中不住的打颤,稍有不慎就往下坠落,却又会扯着手指上的链子,让他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撑着胳膊将手举起来。
那钩子因为他颤抖的手臂而跟着轻轻的晃动,磕在床边的花梨木柱子上,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
温世敏看着顾敬之因为力竭而不断颤抖的身体,慢条斯理地用勺子又盛了一勺子粥,送到了顾敬之的嘴边,“再不喝,粥就要凉了,让厨房去做又要小半个时辰,你的胳膊怕是撑不了那么久吧。”
顾敬之的额头已经冒出来一层虚汗,将他的鬓发打湿了一小片,一缕发丝黏在他的脸侧,墨黑的发丝将他的脸颊映衬的更加苍白了。
他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屈辱和不甘,紧紧的抿着嘴唇,连脖子上的青筋都绷紧了。
温世敏抱着怀里不断颤抖的身体,总觉得下一舜顾敬之就会放弃这无谓的坚持,乖乖的张开嘴把粥喝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