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们早已习惯刀光剑影,受伤亦在所难免,您不必自责的。”
谁的劝告还在耳畔,风归远晃了神,视线缓慢对焦,对上离弦的皓月明眸。
仿佛在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那句劝告的意味,万念了然,风归远无声地笑了笑,侧手揽过小影卫的腰际,撑身在人唇角印上一个吻。
离弦被亲的有些发懵,只下意识护住风归远不敢任由他施力。而风归远得了便宜卖乖,仗着虚弱顺势歪在自家影卫怀里,阖眼笑着,里侧的手悄然摸进离弦的衣缝,为非作歹。
“……唔、主上……”离弦担心风归远动作过大会晕,愣是没敢躲,忍着痒抖声求饶,“主上……萧先生说、说您要多多休息……”
“哦?”风归远坏心思地捏了捏手里的物什,果然听得离弦气息加重了几分,笑意更重,却也罢手,道,“统领大人今夜又要赶我去贵夫那里?”
离弦眼神一暗,低声答:“属下不敢……”
“不对,重说。”
“啊?”离弦愣愣,呐呐半响没说出所以,直到风归远睁眼看他,示意自己还在等,他才回神,音量不高,实话实说道:“轻、松烟身上的蛊需要主上夜夜照看,属下担心主上……可主上若是不去,轻痕怕是难熬…‘春风渡’巧巧也需要人,不如正好……”
他越说越乱,到最后嗓音渐哑,再说不下去。
那是他的同僚,是风月阁现下最强的影卫……要他怎么去承认那些作践人的身份?他又如何舍得让主上担起污名?
“离弦啊。”
风归远叹息道,“不是你的错,为何要揽在自己身上呢?”说完,他见人垂眸迷茫地看着自己,想来离弦的确不明白,先是有几分挪揄道:“还说对萧逸的话毫无想法?”
离弦猛然瞠目,旋即快速眨眨眼,悄悄红起耳尖。
风归远又道:“萧逸救轻痕纯粹是因为想给我再找个暖床的,你还真当他会心疼人?要知道,他师承毒医商陌,最不看重的就是人命。”
“先生怎么会?”离弦显然不信。
“呵,那我纠正一下。”风归远意识到其中不严谨之处,重新解释道,“对于他来说,治病救命是天职,但若要他为逝者感伤,萧逸是断然做不出来的…哦,他也会感伤,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无能,仅此而已。”
离弦眉心轻蹙,说不上来是懂还是没懂,低低道:“先生很看重主上。”
“最好是哦。”风归远难得讽刺开口,翻了个大大白眼。离弦惹笑,没出声,浅浅弯了弯唇角,道:“主上气度容人。”
“……”
“对了。”风归远想起什么,道,“无形和无影还没有回来吗?”
“回了,寅时三刻便回了。卯时无影轮值,他那时不知道不需要进院,也是他第一个发现主上情况有异的。”
“有心了。”风归远点点头,“等这一期叫影楼那边多留些人,人多起来替换也方便。”
“再十位应也够了……”离弦还想劝什么,转念一想,如今主上为一阁之主,需要调度的人亦需更多,才道,“属下明日去和无声楼主说。”
“明日?”风归远瞟了眼他腕间锁链,问,“明日你便知错了?”
离弦脸颊一红,小声答道:“今儿是第三天,‘浮生’药效过了,再休息一天,明日可以出发了。”
“这还差不多。”风归远颇为满意地哼了声,道,“你通知五卫,酉时收拾行李,戌时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