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前蛊虫躁动,风归远跟着也犯懒,脾气压也不住,对着离弦可能稍有控制,对旁人可没那么多耐心。
砸了两套瓷枕,又扔了套床头摆件,那扰人的劝诫声可算是歇了。
“阁主,您日理万机,奴婢们也是担心您……”
“行了行了。”风归远懒洋洋挪下床,站在地中间抻着腰,松松垮垮系在腰上的衣带散开,露出精壮的肌肉。
和卧据在其上最显眼的、从胸口一直划到腰侧的狰狞伤疤。
手臂和心窝下更多,不过风归远很少在人前宽衣,除了几位知心人外,再无人知晓。
雪鸢见怪不怪,得了允许后急忙上前伺候,约莫一盏茶时间,风归远清清爽爽玉树凌风端坐在桌边,捏着筷子戳弄瓷盘上摆放精致的小笼包。
“阁主。”雪鸢回头,虚拦下,恭顺道,“可是不合胃口?”
“合。”风归远亦知不合礼法,转手夹起包子规规矩矩用餐,吃完,他才又问道,“老阁主的葬礼你要跟一下…这个月的月钱放了不曾?”
“放过了。奴婢命管家先扣下一半,说是为老阁主服丧。余下一半丧期过了后补。”
“嗯。”风归远点点头,道,“从我名下支出,均发给听雪院的影卫们……”
“阁主,影卫们的都没扣。”雪鸢道,说完,还抬眸含笑着看了他一眼。
有些人啊,偏心也要明目张胆。
风归远拿手指点她,笑骂道:“你这丫头,愈发鬼灵精怪。”
“阁主莫怪~”雪鸢唤人进门收拾,转身询问道,“今日奴婢瞧着离弦统领并未当值,要不要奴婢派人安排出游事宜?”
风归远摆手道:“先计划着,改天再说。”昨夜折腾一宿,今早那人又去练剑,估计也是累的,左右还有几天影楼集体沐休,到时候再玩也不迟。
“还有一事,”雪鸢顿了顿,问的小心,“奴婢拿不准主意。”
“何事?”
“霜梅院……阁主是打算…纳作偏房贵夫么?”
风归远端茶的动作一停,冷眸静静打量她一眼,反问道:“不然呢?”
“奴婢冒昧,阁主恕罪。”雪鸢矮身行礼,又问道,“可要废其武功?”
“萧逸怎么说?”
“萧先生说贵夫受伤太重,各种毒素缠身,放任不治的话,该是没多少时间活头,说阁主趁早享、享用……”
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学不来萧逸原话里那些荤段子,勉强转述大概。
“嗯,那留着吧,操起来带劲。”
雪鸢登时红了脸,匆匆告退,逃似地跑了。
“呵。”风归远咬着茶杯心情大好。
……
霜梅院。
轻痕没想到自己还能有机会再躺在床上,不用以色侍人,听那些羞辱话语。
身上的伤似乎好了般,不痛,连那处也清清凉凉的,应该是涂过药。
昏迷前,他好像看到主上又要了他,好像又不是……当时实在是太痛了,浑身上下每一条神经都仿若被人生生扯断再重连再扯断,钻心剜骨地疼。
刚醒时,他尚不知情况,只听位自称冷香的侍女告诉他,这里是霜梅院,她是伺候他的婢女,阁主有令不许他外出,问他有没有需要的物品,可命她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