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将“小娘”俩字喊得好大声,苏兆晚慌忙去捂他嘴已经来不及了。
他分明看到店小二背身去,满脸的“了不得了不得”,啥话也不敢多说,手乱七八糟在那几个送水的跑堂身上用力打了几下,几人落荒而逃。
苏兆晚在人臂弯中一顿乱踢乱打,骂了沈灵均祖上十八代。被人剥个赤条条丢进水里去时,他恼火地泼了一把,洒在沈灵均身上,大半个身子都湿透了,满室一股药香味。
“啧。”沈灵均抬起湿淋淋的手,“小娘可真皮。”他抬眸看了苏兆晚一眼,叹道:“我原想着过会子再洗的,眼下看来,若不及时更衣沐浴只怕便要受风寒了。”
“小娘垂怜,索性便给孩儿挪个地儿吧。”说着说着话,他身上的衣衫便落到地上,转眼一具颀长健硕的少年躯体便站在苏兆晚眼前,他个高腿长,站着的时候不偏不倚,那形状惊人的东西就正对着苏兆晚的脸溜。
苏兆晚吓了一跳,忙别过头去:“臭小子你想得美!赶紧把衣服穿上!”
话未落,一只手便轻抚上他的发,沈灵均手上有力,抚摸的同时又有种道不明的压迫感,上下轻揉了揉,苏兆晚便感觉到自己面颊到耳根,紧紧贴着那个滚烫的东西。
猝然外间一阵响亮,是一路花车载着花满楼的歌姬舞姬从底下经过,引起欢呼哨声无数,仁心盛会将近,沈熹斥了巨资,生怕人不知晓他即将登临堂主之位,还买通了好些人在人群中作势,一时间,沈熹的名字混在歌姬唱词中提了好几回。
沈灵均没有动,任那喧闹从鼎沸渐到无声,最终远去了,留下一阵静谧,无形扼紧了人心头。
只听沈灵均轻声呢喃,道:“小娘,明日……便是仁心盛会了。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么?”
他的声音沙哑而温软,在这气雾蒸腾的室内,显得有些落寞。
苏兆晚不禁呆了呆,刚滚到舌尖的那句“意味着你要成个无家可归的野狗了”鬼使神差地咽了回去,想了会,改口道:“沈熹小人得志,都是暂时的。”
沈灵均却失落地笑了笑,抚摸他的手更加用力,也开始微微颤抖:“意味着,明日之后,这世上便再无我的容身之处了。”
“我回阑州前,还曾幻想过,不会这么顺利。至少,有母亲在,她总归是向着我的。可我回来了,亲眼看到如今这般的盛况,我便看明白了。母亲,她终究不是我的母亲。若非她倒戈,沈熹短短几日,断做不到如今这般地步。”
“母亲,她弃了我。”沈灵均微抬起头看着窗,密闭的窗户,外面是边塞呼啸的冷风,“她选了沈熹。”
“她选了她自己。”苏兆晚忍不住,抬起手覆住了沈灵均的手背,“她选了下半生在沈熹鼻子底下活,虽然窝囊,但保全了富贵。如果她孤注一掷选了你,沈熹便必然不会放过她。”
苏兆晚说的这些不难想通,沈灵均只觉得一块巨大的石块压在他胸膛,生生的钝痛。沈灵均轻轻吁了口气,干巴巴地笑了声:“小娘。说来有意思,我原以为你我不会有多少交集。可谁承想,现如今与我站在一处的人,竟只有你了。”
苏兆晚听得愣了愣,心里酸苦,闷声嗤笑了一下。
“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自从他决心带着沈灵均避开苏妤天罗地网的追捕,逃出药王庄那一刻起,他便也无处可去,无路可选,只能与沈灵均紧紧相系。
两个浮萍一般的人儿,心底都不约而同地空了空,一阵寒凉,便贴得更紧,肌肤相触的手指,纠缠着,最终十指紧扣。
片刻,苏兆晚回过脸来,闭上了眼,贪着人腹前温热,用温凉的唇亲吻,随后张开嘴,含住了沈灵均半勃的性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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