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守卫执着手中的长枪敲敲地面,说:“不是,你不觉得很可疑吗?为什么这种地方会突然冒出一个女人?”
首先开口的那个人才意识到不对劲:“……抓起来!别让她离开!”
周围一阵喧闹,女人脾气不是很好,骂了一句不怎么好听的话,刚要和守卫开吵,就听见主帐里有人高声叫道自己的名字:
“威欧娜!”
帐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有人猛然掀起帐帘,往里探进一颗脑袋。夕阳的余晖在她栗色的卷发上镀出一层暖光,也照亮了她的面庞。
“萨里昂!”威欧娜面带惊喜,直接无视后面蜂拥而上的守卫,在身后人满脸惊异的神情中钻进了主帐。
萨里昂刚站起来,威欧娜就热情地扑进了他的怀里,白皙的双臂紧紧搂住男人的腰,将脸埋进那副宽阔胸膛中磨蹭,发出撒娇的哼哼声。
帐门口手足无措的几个守卫也不知该不该往里看,他们像讨食的鸡群一样叽叽喳喳聚过来,又在萨里昂警告的眼神中装作无事一般,摸着脑袋四散而去。
威欧娜还是和离开前一样漂亮,她换了身厚实保暖的深蓝长裙,前襟和袖口绣着繁复的波浪花纹,内领缝着羊绒,看上去比从前常穿的白裙昂贵华丽了许多,肩上披着条编织成渔网状的奇特披肩,尾端坠着一颗颗指甲盖大小的剔透晶石。
这身装扮教萨里昂看着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分神之时,他的脸被一双柔软的手捧起,微微扳得低下去。
“想不想我?”威欧娜双眼亮晶晶的,欢喜地问。
萨里昂抬手将垂在威欧娜额前的发丝拨到耳后,笑了一下:“想。”
这一笑霎时让萨里昂冷硬的面部线条柔和了许多,仿佛一条凶恶的悍犬正在主人脚下袒露柔软的肚皮。
萨里昂搂着情人,长袍几乎将怀中的威欧娜身体包裹起来。他手指微微蜷起,用指背抚过威欧娜的面庞,低声问:“你妈妈好些了吗?”
提到这个,威欧娜嘴一撇,语气有些不满:“那是妈妈为了骗我回去,编的谎话。她可太好了,吃饭能吃三大盘煎鱼……”
威欧娜顿了顿,面上浮现出一丝忧虑,继续道:“妈妈虽然控制欲很强,但她在我小时候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可她在我临走前忽然说从今往后我就自由了,不会再干涉我的任何决定,一切咎由自取……你能理解吗?她可是我妈妈!她怎么能就这样不理我了呢!”
威欧娜抱怨起自己的母亲,越说越激动,她拧起眉毛来,表情又难过又生气,身上的晶石挂饰叮叮响着。
“临行时,她给了我一封信,我着急赶路还没有看,现在我可以……咦,放哪去了?”她在身上四处摸索,“啊,在这。”
她掏出只巴掌大小的信封,在手指间灵活一转,翻到背后去揭印章。
章印上方有一行小字,字迹清晰,萨里昂毫不在意一眼扫过,注意力却立马被勾走了。
信上写着:“启封此信,真相自显。”
信封落款处的名字是费格。
看见这个名字,萨里昂面色骤变,猛然出手擒住了威欧娜的手腕,阻止了她拆信的动作,嘶声问:“你妈妈是做什么的?”
威欧娜被他一惊一乍的动静下了一大跳,却还是认真回答了问题:“她自称巫女,会为有所求的人满足他们的愿望,然后按照愿望的大小收取规格不同的报酬……”
萨里昂瞳仁缩紧,整个人呆滞住了。
日记中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萨里昂清楚记得,费格就是当年老公爵为复活大儿子而找的巫女,事后她将公爵女儿莱丝丽带走作为报酬。
仔细想来,今日距离拉托斯病逝整整一个月。万一病入膏肓的老公爵并没有说错,萨里昂离家许久的妹妹将会返回,只是他脑子糊涂,计算错了时间……
威欧娜是萨里昂同父异母的妹妹。
真相浮出水面,萨里昂感觉心脏几乎停跳了一下,巨大的茫然和恐慌蔓延开来。他摁下威欧娜的动作,手指都在发抖:“别看了……”
那封信里,大约是给威欧娜解释自己的身世。
一种令他身体发麻的悚然感觉从两人肢体相碰的地方传来,萨里昂呼吸乱了,手在不住颤抖。
见萨里昂脸色一下就变得差劲至极,威欧娜手一顿,担忧地摸了摸男人的面颊:“怎么感觉你今天不对劲,是不是生病了?”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萨里昂语气急促。他还隐约对这个妹妹有印象,可记忆中那张稚嫩的脸,和如今的情人大相径庭。
他还是不敢相信。相恋已久的情人竟然是血亲,他们甚至已经结合过了……
“基本上没有了,小时候生过一场病,忘记了很多东西,不过那些记忆并不重要。”威欧娜手贴着萨里昂的脸,面色变了,“你果然在发热,快去躺着!”
萨里昂感觉眼前阵阵发黑,不知是生病后身体太虚弱,还是被无情的真相震撼了。他被一股无形力量掐住喉咙,连换气都变困难,几乎都站不稳,身体摇晃着下一刻就要跌倒。
威欧娜仍是被蒙在鼓里的模样,困惑不已。她见萨里昂眨眼之间就变得如此颓丧低落,脸上的血色都褪干净了,也管不得书信内容了,叫他快去休息。
“听话,去歇一会,我陪着你怎么样?”威欧娜圈住萨里昂的脖颈,有意无意将他往床边推。她掂起足尖,呼出的气息扑在萨里昂脸上,想要亲吻他。
威欧娜即将吻下去的一瞬间,萨里昂浑身剧震,发出低呼,第一次推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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