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欧娜被他推开,踉跄两步差点摔倒,手中信件掉到地上,一张纸飘了出来,纸上潦草难辨的字迹一闪,直接钻进了她的脑中。
萨里昂发觉自己太激动,几乎要把威欧娜推倒,急忙又上前两步扶稳了她,手却还是抖的。
视线随着飞出的信封飘走,萨里昂看见信中小字化成浅光飞入威欧娜的脑子里,不禁心头一紧。
她还是知道了真相。
威欧娜被萨里昂抓着,眉头微蹙,试图让自己清醒似的轻甩着头。她表情惊讶,飘忽的视线自下而上扫过萨里昂全身,最后凝在了他的脸上。
萨里昂有些难堪地移开了视线,不敢看她。他想放开威欧娜的肩膀,却被妹妹轻轻摁住。
威欧娜见萨里昂不敢直视自己的眼睛,知道他此刻深陷兄妹乱伦的苦恼和绝望中。可是她却感觉不到太多的负面情绪,只是终于将久远记忆中那个沉默的、高大的、疏远的男孩的脸和萨里昂联系了起来。
幼时在城堡的记忆实在枯燥无味,威欧娜对小时候发生的一切几乎都没什么印象,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本名和原有的身份,巫女的信件却让曾经发生的一切在她脑海中再度回顾了一遍。
在但宁堡时,威欧娜几乎没怎么和这位私生子哥哥见过面,后者因为卑贱的出身,甚至无权和她的父母一同吃饭。直到她十二岁那年,长兄道尔顿意外逝世,她悲伤过头了的父亲请来了一位巫女,而后不久,她就被这位巫女带走了。
在但宁堡的生活每日就是学习贵族礼仪、针线缝纫和舞蹈,从威欧娜第一天穿上那条令人窒息的束腰长裙的时候,她就深深厌恶上了这种生活。
自从那日拉托斯将自己唯一的女儿送给巫女,相比起从无忧无虑的富贵生活走向平凡,威欧娜更像是挣脱了贵族们华丽的牢笼和桎梏,变成了一只自由的、不被拘束的鸟儿。
母亲在威欧娜心中有两个人,一个是生她的亲生妈妈,于几年后生产一名男婴时大出血而死;一位是抚养她长大的巫女养母费格。
十五年来,巫女费格并没有将威欧娜当作仆人使唤,而是以一种很随意的放养方式带着她四处奔走,在没有委托的时间里参加世界各地的午夜集会,贩卖各种奇珍异宝。这些年下来,威欧娜活得很自由快乐,也很好继承了巫女费格我行我素的性格,她在午夜集会亲眼目睹过无数跌宕离奇的情感纠纷和爱情悲剧,事实上在她看来,兄妹乱伦并非是什么不堪的事情。
看萨里昂这样惊恐不安,仿佛天要塌下来了一般,威欧娜甚至生出了逗逗他的心思。
威欧娜呼出一口气,拧起眉头,抓着萨里昂滚烫的手抚向自己的肚子,面带忧虑地说:“可是……我已经怀孕了。”
“什么?!”
萨里昂一震,面色霎时变得惨白,骇得魂都要飞了。他呆立在原地,眼前一阵阵发黑,不知道如何回应。
他盯着威欧娜的脸,试图从她认真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甚至没有精力仔细在脑中考证这句话的真实性。
“怎么会这样……”浑身的伤痛和不适在此刻再度爆发出来,萨里昂浑身燥热,才退去不久的高热体温挟着头痛齐齐袭来,几乎让他难以站稳身体。
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