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看到人烟俱净,用那一处他们共同的“小天地”笼盖了所有欢声笑语。
他这才缓缓伸出手去,接了一片小雪花。
天色暗的早了。
凛苍手掌上缓缓凝出了一层干薄小冰,冰封住了这一片脆弱的小雪花。
他忽然想起,当年第一次“有意识”地见到雪的时候,他也很是喜欢,便撒开了欢地滚去雪地里横冲直撞,因为玩的太疯还不小心踩毁过几株师父刚栽好的仙草。
被他追着抓了快绕山跑了小半圈。
可是真被他抓住了揽进怀里,他也只是一遍遍替自己扑棱着毛发里深埋的冰雪碴子,还直夸自己好看,没指责他又淘气胡闹。
游无咎向来是很喜欢毛绒绒的东西的。
凛苍翻来翻去地转着手里这丁点小冰块,心下也翻来覆去的想——
最初他以为游无咎夸自己皮毛好看,是喜欢自己。
那是第一次自作多情。
后来发现他是喜欢一切毛绒绒的东西,便也曾这般黯然神伤过。
可之后却又发现,他对于其他毛绒绒和对于自己的毛绒绒态度终归还是有所不一样的。
硬要说的话,就算毛绒绒里排个档次,自己也定是能挤在游无咎心尖上的,其他的,得往后稍稍。
却就是因了这一点与众不同的特殊对待,凛苍心想——总是骂游无咎贱,可自己就不贱吗?他一点点微末的好都能让自己尾巴摇的比谁都欢,无论说什么话,但凡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自己都愿意去信。
总喜欢把他当成这天地之间的唯一神祗。
可岁与日长,凛苍已见识过这天下之大,宇宙无穷了。
却还是忍不住将这个人拿出来反复思量。
他微微摸索着手心中的冰块,冻的都快木掉了整个掌心,第一反应也还是,想当年游无咎就是这么为他保留着一小块微末的冰。
那时候游无咎穷,虽然觉得他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但当初也就是这样一个小冰块,也哄得自己开心了好久。
凛苍心下轻轻叹息一声,终归是握紧了这块冰,匆匆往回赶了。
他知道自己凶兽的身份若被揭露,会给游无咎带来无穷的麻烦,自然也理解,知晓此点的游无咎当初为何会选择送自己进焚炉祭鼎。
弱小之人的自保手段罢了。
现如今,自己已然可以强大到无所畏惧了……那再错信他一次,又有何妨?
死或死了吧,凛苍不在乎,他并非能放下游无咎骗他这回事。
却在心里默许了,游无咎可以再把他骗下去。
毕竟他好似最欢快的年岁都还是有游无咎存在、游无咎期盼的那些日子里灿烂的。
他想能长久地嗅到有游无咎气息存在的地方。
他想和他这个傻师父长相守。
……
凛苍脱下大氅快步迈入殿内时发现无法捕捉到游无咎的呼吸声,但是有他身上常有的淡淡草药清香留存。
是很……微弱的气息味道。
几乎是当场怔了一下。
有些踉跄地直奔入内殿,看着床上空无一人,他甚至心下还慌的漏跳一拍。
心道——人呢?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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